敬酒喧闹的臣工望去。 满眼繁华,假意欢畅。 苏晋道:“这里有我。” 沈奚点了一下头:“多谢。”他再不迟疑,疾步就朝河对岸走去。 苏晋对内侍道:“若待会儿有人质问沈大人为何在河对岸,你就说是你奉十三殿下之命请他过去的,明白吗?” 内侍忙不迭称是。 苏晋冷声道:“还不跟过去?” 那处柏树林在筵席后方,灯色照在雪意上,昏沉幽暗。猫尸是在林子边发现的,一众女眷站在一处,嘀嘀咕咕的也不知在说甚么。 已有医正过来为沈婧瞧伤了,她被几名侍卫隔开,正歇在筵席一隅。 沈奚大步走过去,拨开侍卫一看,沈婧的手背上果有几道血淋淋的抓伤。 他眉心一蹙,当机立断道:“我去请姐夫。” 沈婧这才发现沈奚来了,心知他是心忧所致,倒也没问责,温声道:“陛下已回了,你再把太子请到这里,这宴席岂不叫人吃不下去了?我不过受了点皮肉伤,已有人去请老七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没来,你不必担心。” 她虽这么说,但沈奚仍放心不下,他当下也不顾男女之别,走到女眷处拨开人群,径自问了句:“那几只抓人的猫呢?” 沈公子从来笑意盈盈,眼下却一身霜寒,昔日孟浪风流的劲头尽数敛去,如画的眉眼间只余清冷。 可眸子里仍是含着万千月色的,立在这雪柏间,如谪仙一般。 一种女眷见了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沈奚看到被内侍捆于一处,困在笼子里的野猫,蔫塌塌的有气无力,又问:“怎么回事?这就是抓人的猫?” 有一平眉凤目,宫装华服的女子道:“青樾哥哥,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她眉宇间有不可一世的神色,正是钱三儿口里那名喜欢了沈公子多年,颇有死缠难打之势的郡主朱郃乐。 “因是有人故意的。”她抬手指向一名身着水绿斗篷的女子:“是赵妧,是她将沈婧姐姐引来此处才叫姐姐受伤,那猫也是她找着的,依本郡主看,她就是故意的!” 沈奚顺着朱郃乐的手看去。 这是赵衍家的二千金,猫就是她找着的,他方才听内侍提过。 谁知赵妧一对上沈奚的目色,愣了愣,低垂着眸子一时竟没开声辩解。 还是她身旁的女子道:“听不出郡主想说甚么,照郡主的意思,猫是阿妧杀的,那几只疯猫也是阿妧指使的?” 沈奚认得此人,这是舒闻岚之妹,舒容歆。 她漫不经心地眨了一下眼,看着朱郃乐道:“郡主方才受惊时,不是一直说有不干净的东西作祟吗?怎么沈大人一来,就变卦了?是邀功还是套近乎?” 她说起话来慢吞吞的,动作也慢吞吞的,语气跟她的病秧子哥哥有些像,倒是甚么都敢说。 朱郃乐这一下便被激怒了,口不择言道:“你信口胡说!依本郡主看,此事就是你们俩居心不良,你们定是想借此把十三表哥和青樾哥哥招来!”她一边说,一边看了跟在身旁的几名女眷一眼,“你们说呀,方才是不是咱们都不敢去看猫,就她们俩带着太子妃去!” 沈奚被这帮女眷闹得不可开交,想问的话一句也问不出。 他闹中取静地细想了想,又朝赵妧望去。 她脸色不大好,一只手扶着胳膊,动作像是在捂着伤口。 沈奚径自走过去,拽过她的胳膊抬起来看:“你受伤了?” 赵妧的耳根一下红了,摇了摇头道:“不碍事。” 其实是方才情形混乱,无意被抓伤的,她心中对沈婧有愧,自觉是因为自己带太子妃来看了猫的缘故才令她受伤,是故也不敢提自己受了伤。 冬日衣裳厚,寻常的猫抓伤,哪有这般狰狞的,沈奚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他忽然抬眸一笑,笑出万分轻佻,温言道:“你是姑娘家,留下伤疤就不好了,我帮你瞧一瞧。” 他说着,抬手去,想要将赵妧的衣袖掀开,将她手背与腕上的伤看得更清楚一些。奈何到处都是血渍,一时竟瞧不清。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