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大妈泪水盈眶,抓着病床的栏杆,问着还留有一些意识的女儿,“玲玲,疼不疼啊。” 玲玲头发被汗水浸湿,疼到无神的眼睛扫视四周,不见她想见的人,凝眉,眼泪滑了下来,抓着大妈的手急切道:“妈,周铭吗?他人呢?” “他去照顾宝宝了,一会就来。” 玲玲眼神肉眼可见的黯淡,似乎不能接受这一事实,但也不得不接受,闭上眼睛,沉默地点头。 蒋妤记得,在进产房之间的争执过程,有人推自己的那一下,是这个孕妇的妈妈推的。 似乎在这个孕妇的妈妈眼里,自己就是十恶不赦想要害死她女儿的人。 蒋妤站在产房门外继续等,直到陈医生从产房走出,疲惫摘下口罩,蒋妤这才上前。 “陈医生你好,我是星光电视台的记者,我叫蒋妤,请问您有时间能接受我的采访吗?” 亦或是不久之前蒋妤说的话,以及蒋妤的立场,让医生有了微薄的信任。 陈医生看着蒋妤良久,终究点头,“你们来我办公室吧。” 蒋妤要问的,无非只有那几件事。 六名死者的检查报告,几名被打医生护士的现状,以及当时的情况。 蒋妤坐在她对面,陈轲的摄像机对准了陈医生,蒋妤让陈轲去陈医生背面逆着光拍,以保护隐私。但陈医生摆摆手,“就这么拍吧,我不做亏心事,医院也没做亏心事,我不怕。” 陈医生在镜头面前,拿出六名死者的诊断报告书,明确说了六名死者的检查报告属于良好,没有任何问题,是在符合出院标准的情况下出院的,新闻所说的,六名死者曾经在第九医院生产也是事实,但这并不能说明死因是因为第九医院。 几名被打的医生和护士并确实已经离职,不过离职大多是实习的医生和护士,其中产科的副主任医生因为伤势过重,现在还在医院接受治疗。 没有人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因为一个职业而送命,也不会有人为了坚持一个职业而不要命。 陈医生还说,当时群情激奋的群众将护士台都砸了,医院很多孕妇都受到了惊吓。 蒋妤看见她小腿上一道长达十公分的疤,狰狞可怕,问她,“你害怕吗?” 陈医生将宽大的白大褂一遮,恰好遮挡了那条疤痕。 “不害怕,因为没来得及。” “那你当时在做什么?” 陈医生说:“当时有一个孕妇被吓早产,情况太危急,我和几个医生把她抬去了产房,顾不上害怕不害怕的。” 医患冲突是早已存在的社会问题,也是媒体经常报道的社会尖锐性问题。 早前有媒体报道过有家属因医生手术失败,将手术的医生打至重伤,瘫痪,死亡,每一桩鲜血淋漓的纷争背后,都是无数医护人员的血和泪。 医学界至今笑传一句话,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繁重的学习以及工作后夜以继日高强度的工作,在得不到家属的体谅与高风险的情况下,让不少原本对医学有浓重兴趣的学子望而止步。 有护士在办公室门外喊,“陈医生,麻烦您出来看看。” 陈医生顾不得还在镜头前,匆匆起身往外走,“怎么了?” 医生和护士旁若无人,“来了一名孕妇,情况不太好。” 蒋妤与陈轲对视一眼,默契跟在后面。 来医院的这名孕妇情况确实不太好,被抬进来时下身出了不少血,脸色苍白毫无血色。 陈医生看了眼孕妇,又看了眼四周,“人呢?家属呢?” 护士在陈医生耳边低声道:“没有家属,她一个人来的。” 孕妇将银、行卡递给陈医生,睁着一双雪亮如刀的眼睛,忍着疼痛冷静道:“我叫赵亚,银、行卡密码是910315,知情同意书我自己签,手术中有任何问题我自己承担,麻烦你,帮我接生。”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