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稍微向前倾,低着头,认真仔细的帮他用酒精擦拭那整齐的被水泡得翻起来发炎了的伤口。虽然尽量放轻了力道,但刺激性的酒精碰上破开的皮肉,那滋味,尝过的人都不想再有第二次。 喉咙有东西堵着似的,张小寒以为自己没有发出声音,但吐字还算清晰,“痛你就说一声。” “我不痛。” 傅晟平语气里带着很多的安抚,张小寒心里发闷,眼睛发胀,张嘴还想要说点儿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出来。只低着头,一遍一遍的,给伤口消毒。 傅晟平看张小寒机械得有些固执的动作,有些哭笑不得。死里逃生,完了还得受摧残。叹了口气,抬手抚上面前人的头顶,揉了两下,轻声哄道:“小寒,我没事。你抬头,看着我。我没事,真的没事。” 张小寒停下手里的动作,但依旧低着头,“我知道。”只是,失去的感觉太强烈,以至于她现在都还在后怕。活了两次,傅晟平或许是唯一一个能陪着她走到最后的人,她舍不得他死。 人活在世界上,一个太孤单,三个太拥挤,两个做伴正合适。 张小寒抬头直视他,寒声道:“傅晟平,你不许比我先死。” 这本该是一句威胁的话,但她微红的眼眶,和略带颤抖的声线,泄露了她心里的紧张、恐惧、担忧、不舍。 这样情绪外露的样子,让傅晟平怔了一下,随即他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低声道:“好。” 说完,傅晟平伸手把张小寒拥抱到怀里,“放心,这样的意外,我会尽量让它不再发生。就算要死,也死在你的后面。” 把头埋起来,张小寒双手死死的抱着傅晟平,不想承认自己那一瞬间的懦弱和恐慌。 死了一回,重来一次,她才找到这么一个能够永远陪在自己身边人。她不想放弃,舍不得放弃。而一想到将来的漫长的生命,或许都会没了他的参与。她就控制不住觉得孤独、茫然、压抑。 “我们结婚吧,傅晟平。” 结了婚,我们就会成为另一个人的伴。两个人,一个家。相知相守直到生命尽头。 “好。” 傅晟平收紧了手臂,笑着答应。 “等这件事解决。” “嗯,等这件事解决。” “那……” 张小寒絮絮叨叨的还想开口,却被傅晟平捧住脸,封住了唇。 这个吻很温柔,很缠绵。呼吸交缠,唇齿相依。傅晟平的爱和宠溺、疼惜,她都品尝到了。不安和焦躁渐渐平息,一颗心渐渐的温暖了起来。 半晌,唇分。 张小寒轻轻靠在傅晟平的胸口,“我几乎要以为,你回不来了。” 傅晟平眼带笑意,低头蹭了蹭怀里人的脑袋,“可是,你还是没放弃找我。” 事实上,如果今天傅晟平都还不出现,张小寒就打算去把莲一和青莲两个从乾坤洞里撬出来,一起到海里来个几日游。那或许会是一趟非常‘愉快’的旅程,但很遗憾傅晟平在期限的倒数第二天晚上出现了。 如果黄知道张小寒此时心里的想法,肯定会大大的翻一个白眼过来。 可惜,黄不在,傅晟平没有读心术。他只是看张小寒继续‘蹂躏’他的伤口,有些无奈,试探的开口,“小寒啊,消毒已经差不多了吧?” “是吗?可是这些白色的东西,得清洗干净才行。”张小寒抬眼,不冷不热的看他一眼。手上的动作依旧轻柔,但那酒精沾的地方更要命。 傅晟平看张小寒那神态,知道这是面前这人报复自己让她提心吊胆了,只能认命的咬牙切齿的忍耐。半个小时后,傅晟平看她慢条斯理的把最后一圈儿纱布缠好,那双纤细白皙好看的柔荑终于离开自己的身体,他才大大的松了口气。 “不是不痛吗?你怎么脑门儿上冒这么多汗?”张小寒似笑非笑的看向放松下来的傅晟平,眼神直勾勾的,怪吓人的。 傅晟平挑眉,也不戳破她那点儿小心思,只随意的抬手抹了一把,擦掉汗水,然后转身把丢在床头的衣服拿过来穿上,错开话题道:“外边的情况,永安和我说了一个大概。我想早些和‘家’里的人联系上。” 说到正事,张小寒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你家的事,你自己拿主意。如果要人手,永安他们可以暂时借给你。钱我这边也准备了一些。” 傅晟平面色严肃,“人我只要几个靠得住的生面孔。钱不用。只要能联系上曲黎或是其他任意几人,事情就很好办。” 了然的点头,“等会儿你找永安要人。”随即,张小寒又蹙了蹙眉,“只是,我比较担心傅爷爷。你和大师兄出事到现在,这么多天了,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我了解我二叔,虽然他对爷爷抱着很多的不满和愤恨,但他不会真的伤害他。顶多是软禁起来,等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傅生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