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竟是与穆从善父子同时抵京。按照元和帝的吩咐,几人一到了京城,就关进了诏狱的深处,尤其是柳氏,连狱友都见不着一个。 囚禁他们对外的理由也很正当,追究的是流放的人怎么可能回到原籍还过得这么舒坦?还有,柳氏是怎么能够再嫁的?这里面的管理漏洞未免太大!楚王谋逆,手下的叛军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流民,这些人居无定所,抛家别业,并不在户籍管理上。正是元和帝的雷点。 关进诏狱的第二天,元和帝在早朝上大发雷霆,要求君臣反省,别总盯着皇帝那点小小的疏忽看。发你们工钱,是让你们给我干活的,不是让你们跟我对着干的!这么长时间以来,元和帝终于找到了一个再次将所有朝臣卷起来一起喷的机会,骂得淋漓痛快。 骂完了,摆驾去了诏狱。 北镇抚司由于他的到来,很是忙乱了一回。诏狱里关着的人,大部分是重刑要死的,也有些是直接关到死,少量放出来流放三千里,客死异乡。咸鱼翻身的……这么多年来只出现过两位。所以,整个北镇抚司对于“房客”们的态度就很不友好,因为完全没必要友好。得罪一位贵人的几率不比自己能中状元高多少。 于是,诏狱的环境脏乱差也就是可以理解的了。 圣驾要来,整个诏狱都慌乱了起来,这么点子时间,连打扫卫生都来不及!只赶得及将明显的有异味的垃圾清理一下。 幸而元和帝过来也不是为了检查卫生的,一方手帕掩了鼻子,他径往柳氏的囚室里走去。 姜长焕跟在指挥使身后,也作一副诧异的样子,表情可以解读为:窝勒个大擦!您老不是来查案的么?跑到个女囚房里你要干啥?我就说么,关个女人进来不对劲儿! 对了,诏狱从来不关女人。其他的地方,还有女监,以女狱卒看管。到了诏狱这里,能犯下关到诏狱的案子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不止是他,周围的人表情也微妙了起来。元和帝噎个半死,别人不好骂,自己侄子倒是可以骂一骂的:“还呆着做什么?这么长时间了也不见学得机灵一点!前面带路。”说着,还揍了侄子脑袋一巴掌,把他头上的纱帽打偏了。 无妄之料。姜长焕扶正了帽子,给他引路。 抬头的功夫,看到了元和帝身后还眼着几个有力太监,又有两个表情凶狠的老妇人,几人似乎还带着刑具……慎刑司的人? 柳氏被囚在牢房深处,还没有上刑,因为知道她比较重要,怕她死了,倒给了她一套还算干净的铺盖,这会儿正躺着闭目养神。听见门钥响动,倏地睁开了眼睛,人也紧张地坐了起来。柳氏常识还是有一些的,看到元和帝的时候怔了一下,细辨服色,不用板子喝骂,扑到了元和帝的脚下:“陛下,陛下,妾冤枉啊!” 要是能被这两句喊冤叫屈的话给糊弄了过去,他就不是元和帝了。仔细看了柳氏一眼,见她也是容貌端正秀丽,只是眼睛太过灵活。元和帝见过太多的女人,虽然很多人都在他眼前作戏,被糊弄得多了,倒也经验丰富。一瞧柳氏就不是一个安份的样子,甚至比王氏还要高明一些。王氏的聪明露在外面,柳氏则带着几分掩饰。王氏只会作楚楚可怜样,柳氏却天生带着一股“端庄大气”的表象。 表现得太好,元和帝的疑心越发重了。动手之前,还吩咐姜长焕:“将你的带走,退到百步外,不宣不得过来。” 姜长焕心说,你还当这事儿是秘密呐?!一脸的震惊样对元和帝道:“您万金之躯,岂能与犯妇同处一室?”死活不肯走,板子过来劝他,他索性对元和帝跪下了。姜长焕一跪,锦衣卫跟着跪了一地。 元和帝有苦说不出,最后怒道:“你们以为镇是来做什么?!兹事体大!没看朕带着人来审问么?” 柳氏看着宦官们一样一样掏刑具,皆是些小巧却又看着令人胆寒的东西。一看就知道这都是用来做什么的,甚至有几样柳氏还经常用在别人身上。 锦衣卫们气苦:您老这是跑来砸场子的是么?咱们这里就是搞刑讯逼供的,您带了一群人过来给咱们的囚犯用刑?真要叫他们做成了,咱们的脸皮就叫阉货摘下来往地上踩了。 两下僵持,并没有人肯走。元和帝只有一个人,众人皆不奉诏,他就成了光杆儿司令,只得允许指挥使一人在内,又骂姜长焕:“还不快滚?!” 姜长焕小声说:“这里没有百步,能退到拐角那儿么……” 元和帝踹了他一脚:“滚!不叫别进来!” 指挥使苦逼兮兮,全程陪着审问,看得云里雾里。 元和帝还是很注意保密的,虽然因为崇道的事情总是被参,毕竟与这种相信灵异事件还有很大的不同。他能带着指挥使去上香,却不敢在人前问直白地讯问,只好兜圈子绕弯子,先问柳氏是如何逃出来的,穆从善父子又是怎么一回事。 柳氏恨穆氏父子入骨,一路上又早打好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