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打知道衙里有人将她家里称呼都传了出来,还害得俊哥被人嚼舌头,她就越发注意起这些来了。 —————————————————————————————— 韩燕娘没想到的是,贺敬文记住自己又挨了一顿打,也记住了汪知府要对付他。现在他可没有那么一股“他能将我怎么样”的愣劲儿了,知道汪知府既然想做小人,就不能拿君子的要求去看他。遇到事儿甭叽歪,你叽歪了,人家也不听,该干嘛还干嘛。你要看不下去了,那你也想干嘛就干嘛去。 然而,贺敬文开窍得有点晚,断没将这案子与汪知府联系到一块儿,更没有他小闺女想的那么深。贺敬文讨厌楚王府!压根儿就不想沾楚王府的边儿。若非皇帝有命,令这附近的官员到时都要给世子的婚礼撑场面,他现在还不想回来呢。自然就更想不到如果在这场婚礼前后他这里出了纰漏,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直到张先生将此事点出,贺敬文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打的是这么个主意?可是这案子难道还能有假?” 谷师爷口角噙着一抹冷笑:“富户对货郎,怎么抢不来孩子?还用告?他家佃户长工有好几十口子,择个月黑风高的日子,头脸一蒙,抢过来就说是现在的妻子生的!伪称婢妾所出也没什么,正经就是他家的孩子了。有点儿脑子的人家,岂会将这等事闹大?生恐旁人不知道么?” 贺敬文道:“如此,该当如何?” 张先生一直让谷师爷说话,心里暗乐,只花了一个钱谷师爷的钱,现在这谷师爷还将刑名上的事儿给做了一半儿,划算!纵然知道谷师爷是实在看不下去东翁这个傻样儿,忍不住地嘴贱而已。 果然,谷师爷说完这一大套子话,就觉得自己又说多了,紧紧地闭了嘴,深恨自己嘴贱。张先生见他不肯说了,才慢悠悠地道:“怎么判不要紧,得叫人挑不出毛病来,还得预备着有人挑毛病的时候有说法儿。再者,得防着有人做文章。此事,恐怕还会有波折。必要做成铁案,免得日后有人翻案。” 贺敬文道:“先生,你说了这么一长串儿,也没说要怎么判呐!” 张先生被噎了一下,谷师爷端起茶盏来挡在脸前偷笑了两声,笑够了,揭开了盖子喝茶。张先生无奈地道:“照谷老弟说的,这孩子多半不是富户家的,”说到这里,张先生冷笑一声,“纵然是,也不能判给了他!寻常争子,滴血验亲即可,这个居然验不出来。不如再验一回,以防有诈。果然如此奇异,就问孩子的生母好了,她总该有数的。” 谷师爷见贺敬文一脸认真地听着,那模样要多呆有多呆,忍不住又嘴贱了:“那乡老一定有鬼!哪有一个儿子两个爹的?!”嘴贱完了,心里抽了自己一嘴巴,又抢活儿了,还不给加工钱! 贺敬文嘴巴慢慢地张大了:“不能够吧?乡老……当是德高望重之辈。” 谷师爷心里又抽了自己一嘴巴:叫你嘴贱!还是张先生给他解了围,对贺敬文道:“人心难测,东翁还是小心为上。此事不容有失,宁愿先小人后君子。况且,东翁也不是没有见过乡见宗族之长,看似和善长者,手段却比牢头还黑。” 贺敬文心道,这世道总不至于这么坏,若是有事,恐怕还出在那富户身上。 心里有了底,贺敬文头一回断案的热情又回来了。恨不得立时就把这孩子判给了商人家。他也瞧不上这富户,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人,老婆不能生,不是还能纳妾蓄婢么?民过四十无子,许纳妾呀!就是不纳妾,你蓄婢了,也没人管不是?非得休了老婆?这不脑子有病么? 张先生和谷师爷对望一眼,互使了个眼色,一齐溜了——东家又不知道在想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贺敬文脑子里想了一回明日如何升堂,如何正气凛然地责问原告被告,如何果断宣判。想完了,满面春风地想与两位师爷分享,师爷早就不见了,只得失望地往后衙走去,准备跟老婆显摆显摆。 ———————————————————————————————— 韩燕娘对师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