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点好处稳住她是应该的。” 子楚烦躁地摆摆手:“且不提这个,你毒死她时可有搜到她身上的私印?” 内侍摇头。 “派人去相国府搜!” “相国府被吕相接手时,王上不是将能搜的都搜来了么?” “……”子楚忿忿道:“必然是知道要出事,她事先给藏起来了。” 内侍道:“王上那日直接将她从王宫押去芷陵,她并没有机会接触旁人,如何私藏啊?” “混账!”子楚暴怒掀了桌案,吓得几个美人连忙闪避开去。他气得不轻,捂着胸口一阵猛咳,脸都涨成了紫红色:“难不成本王以后就再也无法调动蜀地军队了不成!” 难怪当初一开口她就大大方方送出了兵权,原来是在这里等着他呢!所幸她不知道他提早了攻楚的事,否则还不以此事要挟他以保命?当真可恶! 内侍伺候惯了君王,面对他的怒火一点也不慌张:“王上英明,身边又有才智过人的吕相,想必一定会有解决之策。” 子楚并未得到宽慰,脸上全是不甘之色,又咳了几声:“祖父当真是老糊涂,竟然会如此相信那个女人!” 内侍赔笑,笑出了一脸的褶子:“昭襄王当初也是为了让易夫人定心效力秦国才答应的,他对易夫人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却并不介意,他常言臣子有用就行了,那些个没用的,去怀疑时也就是不打算用他了,有用的则无须怀疑,易夫人便是有用的。” 子楚斜睨他,方才咳了一阵,犹自带着喘息:“怎么,你这是在说本王不如祖父会用人?” “老奴不敢。” “滚!”子楚怒火上涌,又是一阵猛咳。 内侍弓着身子退了出去。 寒冬时节,中原冷一分,咸阳冷三分。弯月似钩,倒悬天际,息嫦缩着身子在殿外瑟瑟发抖。 却狐接易姜入秦时安置了她的家人,易姜后来也提过另行安排,但她觉得丈夫子女都过得安稳,并没有将这事放在心上,没想到如今被秦王捏在手里做了把柄。 她悔不当初,无忧是她亲手接生的啊,如何舍得暴露在秦王眼下。 只怕主公也已经……她捂着脸不敢大声地哭,眼泪顺着指缝往外流出来,滴在衣摆上,湿了大片,愈发寒冷。 耳中忽然传来脚步声,她连忙收声,抬眼已经看到一双靴子落在眼里。赤玄深衣的少年立在她眼前,月光照出他衣襟上大片严峻狞厉的绣纹,束冠上碧绿的宝石莹莹地蕴着微光,侧脸萧肃,不见情绪。 “见过太子。”息嫦被带入宫时见过他一回,知道他是太子嬴政,连忙跪拜。 “起来吧,赶紧出宫,我已安排好。” 他朝后招了招手,两个内侍上前架起息嫦便走,连给她说句话的时间都没给。 息嫦仓皇间只来得及回头看他一眼,心中惊愕,好一会儿才明白这一定是主公一早的安排,又止不住开始流泪。 目视着她的身影再也不见,嬴政从袖中取出一方私印,在月光下轻轻捻动。 易姜一被送去芷陵,这方私印就由东郭淮送了过来。 他将私印收入袖中,沿原路返回,昭襄王的内侍无声无息地跟了上来:“太子此举若是叫王上知晓,只怕要受牵连。” 嬴政瞥他一眼:“你不说我不说,谁能知道?” 内侍笑了一声:“太子所言极是,老奴心向着太子,谁也不说。” “易夫人毕竟是我老师,她早有嘱托,若出了事,为她安排府上人的去路。这点小事我都不能做到,以后还能做什么大事。” “太子自然是做大事的人。” 内侍的恭维刚刚奉上,嬴政倏然止了步。 前方丛丛花叶后,吕不韦由一个宫人提灯引路,悄悄出了后宫。看他来的方向,正是病着的王后寝宫所在。 嬴政将紧捏着的拳负在身后,眼神沉沉。这种不知好歹的货色,也就他父王看得上。 内侍只当作什么都没看到,打岔道:“太子何不去劝劝王上,他终日沉溺酒色,只怕对身体不好啊。” 嬴政收回视线,朝子楚的寝殿遥遥望了一眼:“父王以往过多了苦日子,让他好好享受吧。”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