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趁你这次前来订下吧。”易姜匆匆出门,准备去向秦王禀报此事,走到门口忽然想到什么,转头问:“你知道少鸠在我这里吧?” 裴渊脸颊腾地红了,支支吾吾地道:“我、我也是听相国说了才知晓。” 这倒是让易姜意外:“公西吾还会关心这事,难怪会派你来,难得见他这般细心。” 裴渊小心观察着她的脸色,讪讪道:“相国说他已徒留许多遗憾,叫我不要留遗憾,这才特地派我来的。” 易姜扯了一下嘴角,转身出了门,过了一会儿,声音远远传来:“少鸠在后院,自己去找吧。” 裴渊犹磨蹭了一会儿,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出了门,刚踏上回廊,就见前方少鸠远远走来,看到他双眼睁得老大,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忽然拍拍脑门:“真是白日发梦了。”说着转头就要往回走。 裴渊快被她这模样气死了,快走上前拽住她胳膊:“什么白日发梦,你看我是梦吗?” 少鸠上下打量着他,忽然板起脸来:“做了官了不起啊,对谁大呼小叫呢!” “……”裴渊真是委屈的不行,好不容易见个面,怎么还是这么凶呢? 秦王近来身体不适,听闻齐国使臣寒冬赶来,毛被捋顺了,很是满意,便授意易姜全权处理结盟事宜。 易姜告辞出宫时,秦王忽然叫住她问了句:“一旦结盟,相国认为秦国该最先进攻哪一国?” 易姜犹豫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韩国。” “嗯,本王也这般认为。”秦王斜躺榻上,手指轻轻点着膝头,万般笃定,气定神闲。 大雪停后三日,天气转晴,太阳暖融融地照着,易姜在相国府里与裴渊交换结盟文书盖印署名。 裴渊既高兴又惆怅,高兴完成了任务,惆怅完成了就得回齐国去了。 易姜打趣道:“你将少鸠带回去吧,免得人回去了,心还留在这儿。” 裴渊连忙否认:“先生别误会,我可没那意思。” 易姜叹气:“你们俩一个比一个嘴硬,罢了,既然你没那个意思,我便将她许配给秦人得了。” “那如何使得!”裴渊急了,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秦人……秦人与韩人是老对头,不适合凑一家。” 易姜讪讪笑了一下,竟有几分怅惘的意味。 冬季尚未完全过去,白起已经开始点兵,从奴隶变为新国人的秦国士兵一个个拿起武器,摩拳擦掌,准备建功立业。 裴渊还没舍得走,一早又从驿馆转悠来了相国府,看到息嫦正在清扫院落,照例上前招呼一声,二人闲谈几句,并且就公西吾和易姜的分居两地互不理睬的现状例行感慨一段。 侃完裴渊正准备去找少鸠,就见以往在齐国见过的那个魏使朝易姜的书房去了。 “诶,这就是将先生带出齐国的那个却狐?”他转头问息嫦。 “是啊,就是他,秦王将他赏给主公了,他便住在相国府里。”息嫦悄悄凑过来跟他八卦:“我好几回看到他去向主公献殷勤,主公都将他挡回去了。” 裴渊拍了一下手:“我就知道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回去我一定要跟相国好生说一说。” 正说着,却狐从易姜书房里出来了,经过前院看到息嫦,对她道:“劳烦息嫦姑姑帮我收拾一下行囊,我要出趟远门。” 息嫦停下活计:“却狐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去军营。”他咧嘴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老师已经调军去了韩国边境,我好不容易向相国求了个上战场的机会。” 裴渊原本装作看风景没插嘴两人谈话,听到此处猛然转头看向他:“你说什么?韩国边境?” 却狐上下打量他一眼,没理睬就走了。 裴渊连忙要去见易姜,却见回廊尽头站着少鸠,显然也是听到了这话,她向裴渊竖了一下手,自己往易姜的书房去了。 易姜的书房是被撞开的,寒风与冬阳一并随着那一袭黑衣的人影冲了进来。 “怎么了?”她闲散地盘腿坐着,发髻散在肩头,身上披着件灰狐领的袍子,在这炭火融融的屋子里将脸烘的红通通的。 少鸠的脸色却是一片苍白:“我问你,忽然提议裴渊带我走,是不是因为秦国要攻打韩国?” 易姜手里的笔停了下来,抬眼看向她:“你知道了?” “果然是真的……”少鸠大步走过来,双手撑在桌案上:“为什么第一个就是韩国?” “因为韩国是列国之中国土最小,位置最关键的国家,韩国不打通,秦国难以东进,何况韩国的武器优于列国,得到韩国对秦国大有裨益。”易姜知道对她一个韩国人说这些有些残忍,但还是实话告诉了她:“我知道你和裴渊都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