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帛书递给她。 易姜接过来细细阅览,上面写了见面的地址,时间,落款是鬼谷,附带紫草标记。 “这是哪个同门?” 公西吾道:“你准备一下,我们即刻出发,路上再与你详说。” “这么急?”易姜在脑中仔细布置了一下,看地点蔚山在鲜虞城中,离她的封地仇由不远,倒不用担心安全的事,只是也不知此行有何目的,心中始终不太踏实。 长安君府里又有了人气,只是冷清了许多。 赵重骄倚在厅中,想着这里曾经进进出出的身影如今已自立门户,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原本听了赵太后所言,他已决定暂且原谅桓泽,只要她再低头上门认个错,把他撂在临淄足足一年的仇就算是揭过了。可是等了足足三天也没等到那白眼儿狼上门道歉! 两个美人儿娇滴滴地偎在他怀里,齐齐撒娇:“长安君为何不高兴嘛?” 赵重骄脸色铁青:“我可高兴了。” 正说着,仆从进来禀报说,已去暗中看过了,桓泽先生没来是因为随公西先生去鲜虞城了。 赵重骄本就看公西吾一百个不顺眼,见桓泽与他走的这么近,恼恨地撰紧手心,决定还是不原谅她了。 “哎呀长安君,你弄疼人家啦……”一个美人儿对着被他撰紧的手腕猛呼气,眼泪都要下来了。 鬼谷一派弟子稀少,但个个都是满腹谋略的人物。有本事的人眼界自然高,同门之间互相看不顺眼的多的是。 此代鬼谷先生本名犀让,有个师弟,年轻时也曾与师弟一样游学列国,施展抱负,但人到中年时,不知怎么忽然抛下了所有,返回山中专心教学去了,只留了个师弟还在山下世界大展拳脚。 公西吾告诉易姜,此行要见的就是老师的这个师弟。 鲜虞城距离邯郸大概有四五天的行程,不过公西吾与易姜二人骑马快行,速度也快。 护送的队伍都在暗处,二人装作普通士子,一路进了鲜虞城,很是顺利。 赶了一路,身心俱疲,易姜原以为会在城中休息一晚再前往蔚山,哪知公西吾并无停顿,带着她直奔城东山脚,到达时已是午后。 易姜翻身下马,累得说不出话来,公西吾这才注意到她的状态,一手揽住她,将她搀上山去。 “师兄,要这么赶吗?”易姜说话时注意到山道旁似有人埋伏,不禁拽紧了公西吾的衣袖。 “我们已经来迟了……无妨,这些人只是护卫,今日只谈学术,不会有危险。” 山腰上有间荒置的竹屋,门前洒扫一净,像是早有人安排过。公西吾扶她进去休息,让她吃些东西,自己出去转了一圈,片刻后返回,带她继续向上攀登。 天气渐渐炎热,正是茅草繁盛的时候,公西吾在前开道,白衣上沾了青草泥土却浑然不觉。易姜在他身后跟着,忽然觉得他对此行极为重视。 到山顶时日头已微微西斜,茂密的树林间设了一盘棋,一个中年男子坐在棋盘旁,高冠华服,双眼细长,白面短须。 “二位可算到了。”他抬了一下手,示意二人就座。 公西吾朝他施了一礼,坐去他对面,易姜在侧面坐下,扫了一眼那黑白分明的围棋,心道不会是来让他们下棋的吧? 中年男子捏了一枚黑子,看向公西吾:“我先行,你续犀让的白子。” 公西吾抬手:“请。” 黑子落下,他口中道:“陈兵渭水,剑指安邑,阁下如何救魏?” 棋局上黑子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如肃杀的铁骑,静默无声,严阵以待。 公西吾执起一枚白子,眼观棋局,缓缓落下:“兵横赵韩,洛阳断后,三路夹击,主守韩国。” 白子顷刻连接一气,如三路大军,合围而去,西南方却还要更密集些,士气如虹。 “嗬,好棋,竟然看得出我意在韩国。”中年男子口中赞叹,眼中却不以为然,又执起一子落下:“兵退楼烦,绕道屠何,阁下又如何救赵?” 黑子如大军退守,环饲左右。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