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温度,手臂却有颤动的痕迹——他的指头不止划伤一处,此时双手都是血,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手指头划得这么严重。他每往前走一步,沈予的手就钻心的痛。 “江总,我们已经联系好了殡葬公司,您——” 韩晨的话一出,已经走出铁门的江亦行就偏过头斜眼看他,沉默片刻最终说:“谁都不准碰他。” 沈予意识模糊的跟着他走,穿过长长的走廊,感应灯一颗接着一颗的亮,偶有几颗闪了几下又熄灭。身后是韩晨挂断魏衣电话追赶上来的脚步声,他几乎被韩晨撞翻在地,挣扎几下爬起来又扶着墙跟了上去。 魏衣已经把车开到太平间一处隐蔽的侧门等着,见江亦行抱着沈予出来的时候忙下车给他拉开了后排的车门。 他和韩晨对视一眼,谁也没敢开口问什么,只默默地关上车门站在车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江亦行的表情。 沈予靠在车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他只觉身上的细胞都坏了,骨头都断了,甚至血液都没有温度,冻成冰凌子顺着流动的方向把心脏砸了个稀巴烂。 他想象不到,原来当初江亦行是这么痛。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江亦行会说那样的话——我等你爱我等了十年,等到我都快死了。 你当初就是因为我一句不明不白的话,忍着这样的痛在继续等我吗?沈予想,让我知道这样的真相,真是比让我灰飞烟灭还要难受。 这会儿他没空再去想前因后果,趁着江亦行拉开车门和魏衣韩晨说话的空隙,赶紧钻进了车里坐在副驾驶上。 等江亦行坐回车上,系上安全带的时候他也条件反射反身去拉安全带,一边自言自语:“要是你能看到我,第一件事就是让我系安全带吧...”他微微喘着气松开手里的安全扣,感觉比刚刚更痛了一些。 沈予几乎流泪,无法想象身边的人当时接到死讯赶到医院,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执意把自己带回家的。他回头看后排静静躺着的自己,而后又偏过头看抿紧嘴唇的江亦行。 “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想到...”他开口也不知道是要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双手捂住脸深吸一口气慢慢的适应胸腔里那个器官一块块碎成碎片的痛感。 随后江亦行猛踩油门把车开出了医院,他死死盯着前方,手握紧了排挡杆,像是要把它捏碎。 沈予昏昏沉沉地在车上反复的清醒又迷糊,他的指甲已经嵌入掌心,指尖结痂的伤口又开始流血,他感觉如果再不到目的地或者江亦行一直这样难过,那他自己真的要再死一次了。 他一不留神头撞在车窗上发出砰的响声,江亦行立刻转过来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异常后又重新目视前方,把车开上了绕城高速。那一瞬间他看清江亦行的眼神眼眶立刻就酸了。 他倒是希望江亦行能够看到他,如果能够看到他,是不是能让他现在好过一点。 看着窗外的景色越来越陌生,沈予很快意识到这根本就不是他们回家的路,他下意识地问:“你要去哪里啊...”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