逊不再说话,环住了他的脖子,垂眸看着他的头顶,其实什么都看不清。贺川走了两步,说:“开电筒。” 蒋逊掏出手机,把电筒打开了,给他照路。 他的背又宽又厚,步子大,迈得稳,蒋逊趴在他背上,高高地望着前方的路,远处的看不清,近处的有他的脚印,寒风凉凉地吹,他在前面替她挡住风,他的后背温暖结实。 背上的人没动静,呼吸也浅,若非手电稳稳照着,贺川还以为她睡着了。过了很久,贺川才听见一句:“你想我说什么?” 贺川走了几步,才说:“为什么会出车祸?” 蒋逊说:“他抢我方向盘。” “他为什么抢你方向盘?” “我开得太快,他怕。” “为什么开得这么快?” 蒋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给我下药。” 后膝一紧,蒋逊说:“疼。” 贺川松了下手,问:“为什么给你下药?” 蒋逊说:“有场比赛,他想进决赛,给我下了药。” 贺川脚步一顿,侧了下头:“他跟一起参赛,他想赢?” “嗯。” 片刻,贺川问:“你们好了多久?” “快两年。” “那年你也十九?” “嗯。” “永远十七?” 除夕那晚。 你多大? 永远十七 怎么不是十八? 我乐意。 蒋逊说:“嗯。” 贺川问:“他做得出?” “男人的自尊心。”蒋逊笑了笑,“我比他强,他不甘心。” 过了会儿,她又加了句:“那年他才十九。” 十九岁,可以理解的年龄,不能原谅的年龄。 贺川重新迈步,步伐已经稳健,“他赢了?” “赢了。”蒋逊说,“我等他决赛结束,让他上了车。” “就是那天?” “嗯。后来他抢我的方向盘,方向往他那边转,翻车了,我逃了出来,他被困在副驾,我拉不出他,几个朋友一起过来帮忙,最后还是等救护车和消防赶到,他才被救了出来。抢救了一天一夜,那个时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外公。” 她只受了点皮外伤,王云山对她恨之入骨,恨不得啖她皮肉,她见不到人,跑了两个月,最后卓文不知不觉转院了。 她曾经疯狂地找过一阵,“找不到他,他办了退学,哪儿都找不到他。我拼命打工攒钱,毕业后开始到处比赛,我攒了很多钱,但只能给他一半,我妈需要我照顾,她身体向来不好。” “一直到两年前?” 蒋逊趴在贺川肩头:“两年前,我妈想回来,我就结束了赛车。” 一路无人,前路幽暗,踩在雪地上,沙沙声作响。 贺川很久没有说话,蒋逊轻声说:“九年前,有一个礼拜,他外公都不见人影,我听人说,他外公出差去了。” 贺川沉默半晌,才说:“嗯……与你无关。” 他把自己塑造成悲剧人物,却不断地为别人制造悲剧,再给自己找借口:我是身不由己。 可是谁又“身由己”了? 贺川又说了一遍:“与你无关。” 他把蒋逊放到地上, ☆、第50章 一段路,看着挺长,其实也就几句话的距离。 风大,不能久站,她眼里的“沙子”应该也没了,贺川问:“好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