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陆茗庭还真想念那个行事风风火火的珍果。 她轻拍她的手背,纤纤玉指宛如水葱,无奈道,“放心吧,你看看,两百多名禁军镇守在此,别说贼人了,连一只鸟雀都飞不进来!” 安福殿周围的确站着乌泱泱一片禁军,一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瞧上去分外可靠。 珍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陆茗庭施施然提裙上玉阶,两侧禁军目及她的凤颜,纷纷垂眸行礼。 安福殿是元庆帝平日礼佛的场所,正殿供奉一尊如来佛祖的金身,左殿供奉三位菩萨,右殿则供奉四位罗汉。 殿中高悬百十条经幡,长明万盏莲花灯,秋风穿殿而过,经幡随风招展,莲花灯的烛火也随之摇曳。 如来金身面前,设着一尊三尺高的金台,金台上摆着一只精巧的纯金镶宝石盒子。 因佛骨丢失,盒子里只剩下明黄色的锦缎衬布。 陆茗庭看了眼空盒子,心里也仿佛空了一块——慈悲佛祖的白骨丢失了,却要用官员和宫女的鲜血陪葬,真是叫人唏嘘。 一阵隐隐约约的交谈声传来,陆茗庭回过神,循着声音往左殿走去。 今日徐然在刑部当值,被元庆帝召入宫中,到安福殿的时候,杜敛已经带着大理寺的人把安福殿彻查过一遍,为了避免遗漏重要证据,徐然和下属在安福殿中重新排查了一遍。 见到陆茗庭出现在此处,徐然稍感惊讶,旋即朝陆茗庭行了拜礼。 徐阁老向元庆帝提亲的事儿,徐然是点过头的。 这位长公主聪慧貌美,实在是百里挑一的良配。 徐家两朝阁老,求娶皇家长公主,多少有些高攀,可是为了娶佳人,冒一冒险也是值得的。 徐然是恪守礼法之辈,虽然对陆茗庭十分心仪,见过礼之后,并没有和她过多攀谈,继续和下属排查殿中情形。 陆茗庭在御书房见过徐然几次,对他没什么男女之情,见他如此重礼数,反倒松了口气。 她绕了安福殿走了一圈,兜兜转转回到正殿,一无所获,不禁懊恼。 她提裙落座在佛像前的蒲团上,望着脚下万盏莲花灯烛火跃动,如来佛祖的金身法相庄严,心中的郁结之气仿佛瞬间消散了,索性双手合十,行了一个拜礼。 没想到一睁眼,却看见数万盏莲花灯下部的空隙处有一小片白色的布料,位置十分隐蔽。 她捋起广袖,将手臂探到莲花灯下面,取出布料,细细端详。 是一片麻布,纹样普通,质地粗糙。 她把布料凑近鼻尖,轻嗅了下,一缕皂角的清香钻入鼻尖。 她微微皱起眉。 宫女们每日服侍贵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沾染香炉中的浓烈熏香味,断断不会有皂角的香味。 若要说有……除非是浣衣局的宫女们,日日用皂角浣洗衣物,经年累月,衣衫上自然也沾染上皂角的香气。 可浣衣局宫女衣衫的布料,怎么会在安福殿中? 陆茗庭沉思了一会儿,握着布料起身,不料宫装的下摆太过繁复,她绊了下,身子一歪,脚下好像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垂下桃花目,蒲团之下,一根细细的银链子映入眼帘。 那银链子缀着几块碧玉和银铃铛,用料华贵,样式精巧——莫名眼熟的很。 她略一回想,立刻勾起些模糊的记忆。 半年之前,在金玉楼里,她也见过一条一模一样的手链。 当时她身无分文,临出门前,顾湛给了她一张万两面值的银票,她一眼相中这条链子,奈何价格骇人,她犹豫再三,不舍得挥霍钱财,万分不舍地把链子放回了原处。 手中的链子闪着烁烁银光,碧玉质感通透,在烛火的映衬下,宛如一汪流动的碧水。 没想到半年过去,她会在安福殿中见到一条一模一样的链子。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