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会是闷头死拼,对于极祖在北地的作为,八景宫也好、洗玉盟也好,想必会很有说法;就是魔门地界,地火魔宫、魔门东支等势力,也会很感兴趣。 第一波,就是把消息传出去。 只是,他能想到的,极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既然今日,他在北地三湖的支点注定难以保留,那么他的目标退而求其次,就是要让谢康令这具藏在华阳窟多年的战利品,回返冰雪魔宫,再图后计。 这注定是个波折的过程,可极祖纵横天下多年,又曾怕过谁来? 最先震荡的,不在冻寂魔国之中,不在众人身畔,而是在数万里外,看似毫无联系的华阳窟! 万里山脉轰然摇动,其周边在多年魔染浸染下,已成魔国,谢康令形骸居于其中,修持魔功,与之相系。 虽不如冻寂魔国一般,生灭由心,但心念动处,相隔数万里,却轰然响应,自有魔气如燃,如狼烟般冲上云霄,随即打穿虚空,瞬间跨越了这一段长途,再现时,已化为一柄长逾丈二的魔矛,投入冻寂魔国。 “谢康令”自冻寂魔国深处缓缓走出来,将魔矛信手拿来。 也在此刻,魔国与魔国对接,气机贯通,往复奔流。 感觉中,半个北地连带域外都在摇动。 “谢康令”英俊的面容上,露出一个笑容:“此矛便曰‘华阳’,是我用华阳窟中亿万魔头,掺入上清神明之灵光,百年祭炼而成,自有一番灵动。今日我便携此矛而去……不劳天君远送!” 余慈冷冷看着这一切,虽不知道此刻,说话的是“极祖”,还是“谢康令”。 但他知道,这甚至是一个和罗刹鬼王同级的对手! 必须承认,他做的准备太贫乏了,面对这样一位大能,匆匆而来,又怎么可能准备充分? 所以,在来此之前,作为谋士的赵相山是极度反对的。 其实,余慈也不想这么决绝,不论是来之前,还是来之后。 极祖的分量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可是,在交涉过程中,他却发现,以往那些完全可以周折婉转的地方,再难变化,因为眼下,他不是代表他自己,而是整个上清体系亿万修士、神明英灵。 亿万目光所指,他不能退后,只有向前! 有生以来,他头一次肩负着这样沉重的担子,直面强敌。 非常艰难——既往灵动的气机都变得滞涩,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发力。 可当所谓的“华阳矛”尖锋指来,看上面污浊而刺眼的灵光闪烁,已经在真实之域铺开的“高台”之上,却似有怆然钟声,嗡然鸣响! 余慈本来心有杂念,面对极祖这样的强敌,未虑胜,先虑败。 败在极祖手里,并不奇怪,在这儿也伤不到根本,谅极祖也追不到拦海山去,可这么一来,在真界之中,对他与“后圣”的声望,必然是一个打击。 可在真实之域的“高台”上,钟声响起之时,这些个芜杂念头,却是一发地洗荡干净——或者说,根本没有了存在的空间。 “高台”是用万古云霄和紫微帝御的法门,在真实之域搭建起来的介入上清体系的一处平台,自然而然会与相应的信息发生反应。 余慈虽然将生死法则脉络打入虚空,进入了玄门体系,但要说与上清体系有多么深入的联系,倒也未必,计划中,那是需要进入太霄神庭后,才会进行的下一步工作。 而这一刻,余慈面对所谓“华阳魔矛”的尖锋,看到的是污浊的灵光,那里面毫无疑问掺杂着身死在华阳山附近,上清修士的怨念,此时,却是禁锢在魔矛之上,被仇人驱役。 对上清一脉的修士而言,这情何以堪? 透过这点灵光,还有华阳魔矛的气机轨迹,余慈的意识甚至可以追溯到华阳窟,感受那些挣扎的意念…… 相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