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把本来不入流的艺业传给他。 此时的余慈,已经以紫发道人师徒的师门长辈自居,也不再逗弄小道士,坦然道:“咱们的缘法,大半在你师傅身上,如今就看一看,你们运道如何。” 小道士狂喜,又是重重叩首,纵然脸面上全是泥污,也都不顾。 余慈正要想法入手,忽又一怔,随即不动声色偏转视线,眼看着一道水墨似的人影,从淡到浓,又像是云朵水汽凝聚,化现出来。 可不管是小道士也好,千宝道人也罢,都没有任何感应。 那人影看上去甚是纤瘦,男装打扮,面部清癯,模糊了男女之相,唯有眼神幽深莫测。 来人真如一道虚而不实的云烟,轻飘飘来到余慈身畔,展颜而笑。只在此时,才显出阴柔的女性之美。 余慈面无表情,甚至都不再看她,转而凝眸注视紫发道人。 在他看来,此人体外伤势已无大碍,五脏六腑,经脉窍穴也在激发的上清存神秘术中恢复,从身体上看,正逐步好转。 致命的在于神魂。 由于虎辇玉舆隐轮之车的功效,还有之前一段时间搜寻追踪的刺激,眼下紫发道人已经初步形成了神魂结构,识神、隐识、元神层次分明,又浑然一体。 如果余慈愿意,现在就可以让他“醒”过来。可那时候,醒来的紫发道人还是不是原来的那个? 余慈的估计绝不乐观。 一时真不好下手,余慈心念波动,无声传讯:“幻荣,你怎么看?” 身畔仅他一人可见的纤瘦人影,也就是自东海一别后,再无联系的幻荣夫人,用同样的方式,和他交流:“形如柴薪,神如火焰,薪存而火熄,神灭是也。借外火而复燃,其状如是,其温如是,其光如是,其质如何?又如沃壤,形也;草木,神也;伐木刨根,又施种籽,复生其上,丰茂如故,其质如何?” 真似能勘破人心哪…… 余慈嗟呀一声,没有任何掩饰:“我所惑者正是如此。不过,若余烬未息,若伐木留根,又当如何?” 幻荣夫人断然道:“星火燎原,枯木逢春;生死人、肉白骨,可以为之。” “了解了。” 对幻荣夫人的见识和判断,余慈还是非常信任的。 幻荣夫人其实就是说,对待紫发道人这种情况,万万不能用外力强行催动,而应该像对待将灭未灭的火星、被伐去枝干的草木那样,小心维护一线生机不绝,静待其复燃重生。 当然,其中的过程,绝不是那么简单。如何在不影响紫发道人复生过程的前提下,维持生机不灭,足以难到此界九成九的修士。也就是余慈这样掌控生死存灭法则的强人,才有这番底气和能力。 思路既明,余慈自然就好下手了。 不过数息时间,余慈已将紫发道人处理完毕,要纪遥小道士仔细照看,不得轻动,又看千宝道人还在措辞写信,干脆继续“发呆”——其实就是和幻荣夫人交流。 余慈的心情很好,幻荣夫人的判断,不只是解决了紫发道人的问题,也解开了他心中某个占压已久的疑惑。 开心之下,聊起来也随意: “你这是分身?” 幻荣夫人笑吟吟应道:“正是,非常时期,就不在此界添乱了。” 余慈面皮微动:“呵,恭喜。” 他不久前才见识到地仙大能“作用”,自然明白幻荣夫人为何如此——只有地仙级别的强者,才需要顾虑对真界天地法则的压迫性。 毫无疑问,经过了十多年的适应和修行,幻荣夫人真正站在了地仙境界上,成为了此界最顶尖的存在。 坦白讲,刚刚的好心情,变得有些复杂了,或曰喜忧参半。无论如何,控制一位地仙为己所用,都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说像幻荣夫人这般,野心勃勃,不甘人下之辈。 “比不得主上,早早迈入真实之域。” 幻荣夫人倒是颇有为人臣下的风范,轻捧他一回,但转瞬就再次表现出勘破人心之能:“近来主上似乎在调整信众根基,到这边的话,恐怕就要到域外去了,目前妾身的位置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