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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0节


等手段,外间又会如何说法?”

    余慈言语不得。

    沈婉似乎是认定了他有那方面的问题。他想辩解一二,比如,白衣着实是个好苗子;至于雪枝,不说她是苏双鹤安排的棋子这一重身份,单只是制作七情魔丹,暂时就不可或缺。

    可想想前段时间做的事情,再想想更早前鬼厌发展沈婉为信众的手段,一些话实在不好说出口。

    他也并非是没有“自知之明”之辈。

    判断一个人的性情,从来都是看行动,而非所谓的理由。

    所以他很清楚,沈婉直白点出来的这些,正是他这段时间里,恣意无忌的种种表现,还有极可能造成的后果。

    在破劫而出后,他顾忌和在乎的东西,正迅速减少,限制越来越小,行事风格自然有所改变,这也是自然之理。

    然而,若是在此间失了法度、污了根本、损了真性,不自觉性情变异,就必将被心魔所侵,种种魔念滋生。纵然他并非是纯粹玄门根基,不惧修为受损,可他日劫来时,必然多出许多麻烦。

    余慈理解沈婉的好心,可这种话题也无法深入。此时,上位者的好处便体现出来,只轻描淡写道一句“你的意思我明白”,就直接切过。

    见他如此态度,沈婉终不再多说,再次低下头去。

    余慈目注身前的女修,看她精致如玉的面容,也看她说不出所以然的神情,当然,更多还是深藏在表层之下,连沈婉自己都未必能够察觉的微妙心绪变化。

    沈婉不知,余慈却能够感觉到,莫名其妙的,沈婉投射过来的信念里,杂质变多了。

    并不是说沈婉有什么别样的心思,也是当真对他有什么不满,而是情绪的力量掺进来。

    情绪之微妙,几不可控,喜、怒、哀、惧“四本色”的转承变化,自有天然之理,就算是余慈这样精通相应神通变化,也只能暂时控制。

    想长期扭曲,除非是彻底改动形神结构,而那也会带来一系列不可测的后果。

    那时候,再注入信念中的,说不定就是毒素了。

    说到底,神主和信众的距离,貌似不该这么接近的……

    儒门圣人有言: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

    从神道角度来解释,这可说是神主与信众之间“度”的问题。

    余慈凭借自己在情绪神通上的造诣,隐约察觉到了问题的根源,但面对一时的“失度”,却还没有解决的良方。

    他只能暂时将此事抛下,集中心神,开始推演辇车的妙处。

    正如之前打算的那样,他准确将这架辇车,直接“描画”到心内虚空之中。其内蕴的真意不好把握,可他则是想到了一个主意。

    真意难测,可它的作用却是必须归于实处。

    他干脆就将沈婉视为一个载体,在辇车中的奇特力量作用到沈婉身上时,直接将二者同时描画在心内虚空里,两相结合,看一看效果。然后再利用他对沈婉的全面把握,以已知求未知,倒逼出辇车的玄妙之处。

    作为神主,对于信众的“描画”实是最简单不过。那甚至只是一个“邀约”,或者说是“命令”。

    当年,沈婉受悟于“真文灵符”,以阴阳运化为要旨,投入余慈麾下。

    如今奉命直入心内虚空,自然也要循此心法,感接虚空阴阳之气,如驾长虹,如行霈雨,化生其中,转眼间,便见得一片浑茫广阔,烟波无尽的偌大世界。

    她心神微震,旋即清醒。

    如此经历固然神异,可相较于东华山下,“入信”之初,直升天阙,登含香之殿,入翠秀之房,兰汤沐浴,睡倒牙床的飞仙幻境,还远远不如。

    而且,沈婉也注意到了,与她同样“进来”的,还有那架虎辇玉舆隐轮之车。

    只是后者可不像她这么顺利,其形体架构时隐时现,连续十几次想聚合凝实,但到最后,都是功亏一篑。

    到了后来,连沈婉也有些不妙——她发现,自己与这具辇车之间的气机联系越发紧密,辇车虚幻,她也虚幻;辇车凝实,她也凝实。

    这可不是什么戏法之流,每一次虚实变化,其实都是从这一方天地中移出移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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