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实际上泾渭分明。 紧接着,大梵妖王的意念突然跨界而来,几乎与之同时,另一道可堪与之抗衡的力量切入,视黄泉秘府界限如无物。 “无量又来!” 当时引发八景宫和论剑轩的反制还不够,今日又要再战一场? 虚空法力横过,看似无形无影,熊熊业火却是生生削薄了一层,再看赵子曰……没动静。 他保持安静,背后大梵妖王竟也保持沉默,仿佛他不惜损耗透空而至,就为了旁观无量虚空神主在黄泉秘府扒一层皮下去;又仿佛数日前惊天动地的遥空对战,仅仅是人在发呓做梦。 就在这沉默中,十方大尊忽觉得心头压抑,再看业火之中,所有地狱众,包括赵子曰在内,都跪伏下去。 他只是多坚持了半息时间,便莫名地鬼体发虚,双膝落地。 十方大尊十足地困惑。 他从来都是桀骜之辈,就算是托身在大梵妖王羽翼之下,也不会全心投入的,可问题是,那压力不是来自外面,跪地的恍惚之后,他渐渐明晰,那压力发源自他心头,发源自他道基之中,根子就在他所修炼的魔门秘法之上。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疑惑也延伸到了黄泉秘府之外,北荒地下深处,辛乙老道拈着胡须,有些困惑。眼下的形势,这一位也有点儿搞不懂了。 大梵妖王和无量虚空神主的冲突,都闹到了这个地步,在辛乙这种层次,也就不存在什么秘密。作为玄门中人,老道还是乐见其成的,他留在北荒,只是为了防止魔门借此机会,冲击八景宫在此地的布局——无天焦狱和北地魔门来回拉锯,某种意义上,也是扩张其影响力的上佳时机。 这不只是八景宫一家的看法,而是东方修行界所有大宗的共识。 可眼下,情况似乎在变化…… 作为离得最近的旁观者,辛乙分明感觉到,遥远虚空之外,有神通法力,渺然辽远,视亿万里距离,以及黄泉秘府的屏障如无物,直切进去,浩浩荡荡,没有任何遮掩的意思。 神通过而留痕,他隐而未发的三十六天,也受到影响,有独特的印识留下,就像是车辆碾过的辙痕,许久才缓缓消散。 这么嚣张? 辛乙眯起眼睛,盯紧了下方黄泉河水之后的秘府地界,他所设下的种种禁制,对于刚刚在其中会合的两位来说,等若蛛丝细线,没有任何意义,但其存在与否,却可以视为一种态度。 留着,大家都还存着一张脸面;崩断了,那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局面。 辛乙最初是担心这个的,但仅仅数息之后,他的脸色就变得颇是古怪:没打起来? 黄泉秘府可算是半步洞天,面积足有千里方圆,但这个地盘,相对于两大魔主宏大辽阔的力量,实在是小了一点儿,就算是亿万里北荒大地,也是一样。 可眼下,在此“局促”的地界上,两股力量却没有像前几日那般,杀一个天昏地暗,而是归于平静,静得让人心底发寒。 就这样,辛乙面对充斥着恢宏之力,又静寂无波的黄泉秘府,一时无言。他也是个有决断的,知道事关重大,也不迟疑,伸手一探,便从虚空中扯出一幅明黄锦缎。 这是由八景宫数十耆老花费百年之功,加持而来的“明光锦”,是第一等的符诏材质。以它为载体,书画的诏令,有代天之力,老道用它,却是单纯喜欢以其所制的天府符诏,化入天地,遁行虚空之速,发符传讯,无有不至,故而常扯个十匹八匹的,以作备用。 八景宫中像他这么胡闹的,也不多见。只是这次,当他精气为画笔,在明光锦上书写之时,面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寥寥数语将此间事项说明之后,他也没有别的废话,又将手一挥,欲将符诏送入虚空。 符诏之上,金光流转,异香纷起,大有天府气象,可是虚空如壁垒,竟是送之不出!非但如此,他三十六天的神通也有滞涩之感,分明就是当初北荒虚空神通尽皆失效之日的翻版。 封锁固然强力,但由于缺乏针对性,辛乙想突破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他还是忍住,只将神识散入虚空,捕捉近处、远处时刻变化的信息。 无量虚空神主至今没有遮掩的意思,一切虚空变动,法力走向,虽是纷杂繁芜,千头万绪,总还是有迹可循,辛乙便见这广袤无垠的天域之内,撕裂了一条长长甬道,曲折莫知其所至,只见其发端连在黄泉秘府之中。 里面两位魔主大能的力量交错并举,彼此有些摩擦,但绝不是你死我活的拼杀,至于里面的细节,有黄泉秘府隔绝,又有魔主级别的力量压制,老道也没有办法探知。 可这些信息也足够了,在虚空变化中,他能感应到,正有莫以名之的力量,通过虚空甬道,不知去向。 无量在向大梵借力?然后,还借成了! 愕然之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