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就有些潦草,然而笔锋凌厉,边缘还着血渍催化的浅浅血色,真有咄咄逼人的气势。 透过这字迹,人们似乎能看到一个已经到焦躁到极点的年轻人,似乎随时都能干出什么事来。且让人记起,这个“不知轻重”的年轻人,可还在众人头顶放着一枚斩雷辟劫令呢……谁知道他还有没有第二枚? 人们的视线不可避免地望向摘星楼上。栏杆后,何清正拭去面颊血渍,脸上已经抹消了一切表情。看到这一幕,玉虚上人知道应该做点什么,他袍袖一拂,确认此时护山大阵已无用处,立时下令道:“护山阵势内收,千里明光镜打开,搜索踪迹,己人你亲自带人,将那孽障提来,先打入‘退思牢’,面壁个十年八载,再说其他!” 那边鲁德眉毛一挑,正要说话,阳印一把搂着他的袖子:“你再说,可就是‘无极牢’了。” 退思牢虽是牢狱,针对只是犯大过的宗门弟子,若是无极牢,那就是视若寇仇,再无转圜余地了。显然玉虚上人还把持着分寸,没有真要将余慈打得万劫不复。 鲁德一怔,尚未回应,却见第二串字迹又在云间显现:“诸事已毕,大局无碍,何吝一叙?” 这一串字迹铺开后,太初无形剑便化入云气之中,不再了踪影。玉虚上人其实有些感应,但他也在体会余慈留言的意思,倒是错过了将剑器收走的机会。再看这几个字,字迹更为潦草,但用辞诡异地变得文绉绉起来,一下子就打翻了人们之前的感觉。 更重要的是,人们猛然间发现,云层间再无雷火飞动,相应的,域外天魔似乎也已经偃旗息鼓,摘星楼周边一时间静得诡异。 几个主事人面面相觑,又看向天空中的电光收敛的牌子,心中感觉变得微妙起来。 “啧,那个‘吝’字,用得可圈可点!” 不用说,说话的又是阳印那个口没遮拦的。这回玉虚上人已经懒得去管他了,只皱起眉头:“那孽障……” 念头未绝,他一回头,却见苏己人没有动身,微恼道:“怎么还不去?” 苏己人秀眉微蹙,似乎有话要讲,但性格让她习惯于奉命行事,最后还是飞身而去。然而没等她飞出擎天山柱外围,摘星楼上,何清忽地展颜一笑,身形飘然而起,速度绝快,竟是后发先至,先一步到了苏己人前面。 双方气机交错,别人不清楚,苏己人却是被凛冽的寒气逼得向后移,何清则顺势加速,转眼没入云海深处,连玉虚上人也拦之不及。 对此,玉虚上人本想发怒来着,可是天劫的紧迫感一过,他忽然发现自己很难再聚起怒气。此时斩雷辟劫令终于落下,电芒完全收敛,玉虚上人只是招招手,这个让人心头发紧的玩意儿就落在手中,虽然内中蕴含着惊天动地的力量,此时却没有一点儿危险。相反,它还向人展现其无以伦比的价值。 正如今夜大势! 玉虚上人有些发怔,不过很快他就清醒过来,看了眼何清远去的方向,又对苏己人道:“暂不用去提人了,但前面的还要做。尽快用明光镜找到那小子的位置……” “何清做什么,你们不要去管。” 轻淡的嗓音流动,并没有刻意用力,却字字重量感十足。玉虚上人闻言,一惊又一喜:“方师叔,您无碍了?” 楼上没有立刻回应,但玉虚上人只觉得无法形容的轻松感觉弥漫全身,其他的一切事项都不是那么重要了。只要方祖师在,宗门至少还能保得一劫时间的昌盛,在此期间,凭借已经修补完善的度劫秘法,宗门实力当有一个大的飞跃,重现巅峰时期的盛景,似也指日可待。 停了片刻,方回又开口,却是说的另一件事,对的另一个人:“难得友人登门,朱师兄,一向可好。” “暂时死不去。倒是方师弟两劫辛苦,一朝成功,实在可喜可贺。” 伴着缥缈的话音,朱老先生青袍素巾,乘鹤而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