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茫大漠的悲概豪迈,而是直透进人骨子里的森冷寒彻。 从余慈挥出第一剑起,洪千秋从头看到尾,共见了五场拼杀。仅从时间来看,每一场余慈都赢得干净利落,但细究其过程,便能发现,这小子每次胜出,都是在一线之间——所谓“一线”,不是“胜负一线”,而是“生死一线”! 也就是说,余慈每一次胜利,都会和对手一起,在生死线上打一个滚儿,回回如此,剑剑如此。即使是洪千秋这般好勇斗狠的人物,所接受的也是玄门正宗的战法,又如何见过这等场面? 李佑说余慈是“野路子”,又何止是“野”,分明是狠、是毒,是辣、是荒唐! 可一路看下来,洪千秋又觉得这是一连串无以伦比的刺激,原本在他看来不值一提的战斗层次,因为这独特的剑法,时时刻刻都扣人心弦,一路看下来,他竟是不自觉冒了一身冷汗! 越是回想,洪千秋越觉得自己刚才的评论太绵了,说不得又一击掌:“他怎么想出这种剑法来的?真他娘的有才、有胆、有气魄!” 李佑听得便笑,将目光投向那边山壁,一时也有点儿走神。其实他也是头一回见余慈这般使剑,以前那些道听途说的消息,总不如实例来得生动。 仔细想了想,李佑觉得以前拍脑袋想出的计划,应该修改一下:“喂,老洪,你不觉得以余师弟的风格,不适合在这里……” 他不用说透,洪千秋就点头同意:“这个层面上根本找不到能给他喂招的人,再这么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就是要出事儿。” 说到这儿,他忽地一愣,斜眼看过去:“小李子,你又动什么心思哪?” 李佑眨眨眼:“且附耳过来!” ※※※ 深夜的触天峰终于消停了些,百里浮云散尽,正是纤月净染天无尘,光影交错间,山景又是一番风致。此时的触天峰顶,安静清幽,在一处相对避风的所在,余慈等三人在一起,手边散放着几个酒壶,闲坐聊天。 洪千秋刚清空一个酒壶,随手扔下峰去,笑哈哈地道:“余师弟今天做得不错,从触天峰上取了牌子,就等于是挂了号,以后就不愁寂寞了!嗯,既然这祭剑牌到手了,我也就给你讲讲它有什么用处……小李子,你补充!” 李佑低骂一句,显然对那称呼不满,但又怎敢和已经半醉的洪千秋较真儿? “要说这祭剑牌,就要提到剑园……这剑园哪,嘿,是你们这些使剑的家伙最向往的地方,但说白了,那就是块儿坟地嘛!就是大了点儿,听说东西直径有七千多里,南北更长,超过万里,就安在咱们断界山脉里,占了不小的地方。” “至于这剑园的来历,要从五劫之前,也就是一万八千年前说起,那是个剑修横行的时代,八千剑修,自东海起,溯沧江而上,过云中山,穿断界山,跨天裂谷,西征无边佛国,要让整个修行界都臣服在那遮天蔽日的剑芒之下……好大气魄!” 第259章 赌牌 “好大气魄!” 洪千秋又加强语气,重复一回。余慈眯起眼睛,听他讲述,觉得挺有气氛:孤冷的山峰上,半醉的大汉指点江山,浑厚的声音似乎可以穿透两万年的距离,唯一有点儿可惜的是,大汉话中颇有一些讽意:“八千剑修,飞腾的剑光化为万里飞虹,横跨万万里的漫长距离,结果是什么呢?嘿嘿,还不就是折戟沉沙,八千名最顶尖的剑修,能逃回天裂谷东岸的十不存一。便是这几百号人,也有大半无颜东归,就留在断界山脉之中,向咱们宗门求了块地,在那里闭死关……” “喂,说话不能这么刻薄啊!” 李佑猛敲手里的酒壶,满脸不乐意:“什么叫逃回,什么叫无颜东归?远征无边佛国,以八千剑修对上亿万佛兵,血战百日,把那琉璃净土都化为阿鼻地狱,最后若不是佛门赌上气运,以十三位古佛同归寂灭为代价,打破‘六道轮回’,衍化三千世界,借将一十七位剑仙打入永沦之地……他们能赢?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