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的驱使,蠢蠢欲动,随时都要掀起来,给他致命一击。 “驾驭影子的能力,是叫‘影虚空’吗?” 念头一闪,旋又无踪,此时余慈滑落的势头仍然没有停止的迹象,一路上翻翻滚滚,身体与岩石冰刺接连撞击,便是有“先天一气”护身,也极是疼痛。 但在此刻,他的脑子非常清醒,与之相对应的是,他周身关键气机,丝毫不乱! 他早已经习惯了——在与人近身搏杀,生死须臾之际,若是气乱心乱,和引颈受戮无异!而过往的心得体会,放在此处,便形成一种情况:不管他的身体如何激烈动荡,他驱使运用的符法结构,依然稳固。也就是说,“玄藏飞星大炼度术”没有中断,仍在运行之中。 所以,余慈和几件法器用具的联系也没有断。其中法印、宝镜在手,至于纯阳符剑,即使刚才被他驱动飞天,余慈仍对其保持一线感应,他知道,符剑此时到了最高点,正是将坠未坠的时候。 这是一个极妙的时机。任身体滚落、周边阴影杀机四伏,余慈闭上眼。此时此刻,他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巨大的图景:绝壁城! 或者说,是由照神图映照出的绝壁城全景。 当然,照神图并没有恢复,余慈脑海中映现的,只是记忆中的影像,是他当时以虾须草换取三阳符剑,在城中逗留的那几日,无数次开启照神图,映彻全城,无所不至,留下的深刻印象。 如今,印象在脑海中清晰呈现,余慈仿佛又一次用那神灵的眼睛俯瞰巨城,无所遗漏。而开始下落的纯阳符剑,凭借一线感应,同样映现在他脑海中,倾斜的剑尖,指向了巨城一角。 空间感清晰而又明确。 经过数月的修行,余慈对符法一道,有了更深的认识:符法的运作是就人与天地自然、万物生灵、妖鬼精怪等交互作用的过程,在此过程中,人是主体,符法是扶手和中介,广袤天地便是力量的源头。 从《玄元根本气法》的整体思维看,一符既成,人、符、天地便应该形成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而施符的对象,则以敌我之分,选择是让其融入这个整体,还是将其排斥出去。 当纯阳符剑倾斜的剑尖,指定目标位置之时,余慈便体会着人、符、天地浑然一体的状态。在符法结构的连接下,他和天地、至少是绝壁城范围内的天地再无内外之别,这种水乳交融的感应一直延伸到极遥远的天空,与九天星辰遥遥相接。 余慈也不敢肯定这是否是错觉,不过在此瞬间,他清晰把握到了“敌我”的差别。 他可以容纳全城,唯独不能容纳城中某个点。 不是此时极力致他于死地的“屠独”阴神虚影,而是丹崖之上,隐藏于深层岩石土壤之下的某个地方。 敌我既判,坚定的排斥力便迸发出来。 感觉中,天地轻轻动荡一下,浑融如一的状态就此破碎,而余慈全身气力,瞬间抽空。 “砰”地一声响,余慈撞上一块巨大的岩石,全身骨骼欲裂,终于是止住去势。也在此时,受“屠独”魔功驱动的周边阴影终于扑卷上来,要将余慈生吞进去。 余慈没有动,他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空。 这一刻,黑暗天幕的某一点上,似有星芒闪耀,非常微弱,却牵动了余慈的全副心神。 极细极淡的光芒投射下来,一闪不见。 ※※※ 白日府中,绝望的情绪已蔓延到了每个角落,便是深及地下数丈,也难以避免。 黄泰在暗道中狂奔,后面阴冷的寒意始终跟着他,让他无法喘息。经过半夜的厮杀,他此时早已经丧失了斗志,只懂得沿着地下暗道飞奔,把生命的希望都寄托在暗道尽头,铁门后的石室中。 要说自天裂谷回来后,对石室中那位,黄泰本是躲都躲不及,更不要提像现在这样,直接找上对方清修之地。可如今生死攸关,他还顾忌个屁! “轰”声爆震,他直接撞开了大铁门,扑入石室之中,嘶叫道:“长老救命!” 话音方落,他便傻在那里。 因为在此刻,他看到,一道微弱纤细到极致的光线,从上方厚厚的岩层土壤中透进来,直直照在石室内侧床榻上,那个静躺着的黑袍人影胸口,形成一个小小的光点。 然后,黑袍人的身体开始崩解。从胸口光点开始,四面扩散,速度越来越快,不过两息时间,便蔓延到全身的每个角落。床头案上,摆放的一块玉牌砰声炸裂,突兀的声音震得黄泰身子一抖,旋又见飞灰满室,给狭小的空间又蒙了一层阴霾。 这一点,黄泰再难体会了,他后脑被一根手指插进去,穿透颅骨,阴冷咒力直接灭杀神魂,死得不能再死。 站在倒仆的尸体旁,明蓝略有些疑惑。她看着榻上残余的灰烬和床头案上的碎玉,又抬头看那并没有明显穿孔的岩顶,仔细想了想,身形倏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