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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概也剩不下什么了!”

    如此语气,根本就是在陈述事实。黄袍道士,也就是南松子不怒反喜,笑道:“贤侄女当真知我!要知见了贤侄女,便是血脉里流着冰水,也要化成精水,才对得起‘洗玉飞烟’的艳名……咦,怎地还备用了一身?”

    南松子真的看出了不妥,因为此时,女修正取出一件月白色的细纱背子,披在身上,掩去那夺目的景致。

    对他的疑惑,女修的回应更是轻描淡写:“这应该怪你啊,刚刚把我打下湖去,身上藏的药瓶也被撞破了,经湖水一泡,沾得满身都是……”

    她话未说完,南松子如遇蛇蝎,将手上那半幅外衫扔下了湖。

    “你下毒!”

    女修看得笑起来,却没有搭理他,稍事整理略有些凌乱的裙带,将刚披上的细纱背子归拢平整,不过身上的水珠还是很快殷透了这层纱衣,至少在余慈看来,比她裸着肩背还要更要命些。

    南松子却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他先看自己的双手,又运气调息,不一刻便面色剧变:“贱人,你下的什么毒!”

    慕容轻烟当真是目中无人到了极致,仍然不理会南松子的叫嚣,伸手抹开因落水而散乱的发髻,放开这如瀑青丝,轻轻抖落水珠,这番动作在她做来,自有万种风情。

    南松子却是连眼珠子都是红的了,他切齿道:“贱人!”

    女修哑然失笑,手上不停,只用根簪子,将青丝简单归拢,至此终于启唇,却是轻吟低唱:“天教心愿与身违,转烛飘蓬一梦归。”

    慕容轻烟的嗓音清亮,可这似吟哦似清唱的句子,却被她演绎得清幽婉媚,带着动人的磁力,悦耳悦心。

    南松子的感觉却是糟糕透了,只听了个开头,他脸上便被灰白颜色涂了个底透,又不自觉低头去看双手。大概是药性的缘故,他只觉得这手在发烫,事实他的身体也是如此,且是口干舌燥,心思恍惚:“一梦归,果然是一梦归!是那丧志狂乱撩心火,身不由己撞邪魔的一梦归!”

    此时,慕容轻烟悠悠而笑:“义母大人的宠溺,我向来是感激的。那又岂是‘迷罗香’之流能说尽的?南松子,这半钱的‘一梦归’,乃是认亲之时,义母亲赐,如今我留给了你……当初你欺侮我娘亲时,可想到有今日!”

    最后几字,声色俱厉,周边湖水随声激荡,有无穷杀机蕴育其中,马上就要扑出来!

    南松子大叫一声,翻身便走,也不见他驭使的什么法器,破空无声,转眼遁入夜空之中,不见了踪影。

    他这边一走,湖上他制造的光源也很快熄灭。光暗的变化让余慈和宝光眼前忽地一片漆黑,湖面上的慕容轻烟也被暗影吞没,山谷湖面一下子安静下来。

    “真厉害!”

    这是宝光在感叹。他后面也明白了慕容轻烟的身份,知道她就是梦师姐的朋友。即使还是吃不消女修的言行,却也不吝啬赞叹。

    余慈没有回应,扯着他闷头往岸边游。

    宝光被先前诸多情形刺激到,正是情绪亢奋的时候,得不到应和,便觉得很别扭,不由奇道:“余师兄?”

    “还记得我说的话么?”

    说话间已到了岸边,黑暗中看不清余慈的脸,但他的声音非常凝重:“你立刻乘鬼纱云回观,请观主过来!”

    小道士听得莫名其妙:“余师兄,那个家伙已经给打跑了!”

    余慈嘿了一声:“那是虚张声势!”

    “啊?”宝光无法理解,明明那个南松子也觉得自己中毒来着。

    余慈很难向他解释。因为对他这种经验丰富的“行家”来说,检验对方虚实,除了需要敏锐的眼神,更多的还是凭一种感觉,就像是他当日在天裂谷中看破鬼兽是强弩之末一样。

    至于实际操作,有太多种手段会让人产生错觉了。当然,能够让一个还丹上阶的修士信以为真,那手段比寻常的可要高妙太多。

    他摇了摇头,正想催促,夜空深处,一声愤怒到极致的尖啸轰然炸开:“慕容贱婢,我必让你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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