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就笑:“静静长出了鳞片,被接去二期新城居那里的研究院啦,我们一家都能搬过去,把我们一家都分在一间房呢!” 谢芳倒吸一口凉气,见李安已经在收拾东西,她忍了忍还是问:“你妹肯呀?” “哪里不肯,这是多好的事啊,我爸说他还跟研究院要了一个农场的职位,以后我们家的日子就好过了……” 等李安拖着东西离开,屋里还是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谢芳才说:“我一个亲戚去了……哭着说要回来,可是怎么回来呢?能把钱吐回去还是把吃的吐出来……” 那语气慢悠悠的,听得人起鸡皮疙瘩。最后她说:“排队洗澡去吧!明天还要去捞小鱼虾呢!” 她的岗位在饲料部,随着大部队到积水区那边捞小鱼虾做鸡鸭的饲料,是非常危险和辛苦的工作。当然了福利也非常好,她平时寡言少语独来独往的,今天冷不丁多说出几句话,将众人给吓一遍之后又跑去洗澡了,明老太多问两句都不搭理。 俞蘅就说:“都散了吧。”示意张母继续回去吃饭,在饭桌上张母低声说:“那父母多狠心啊,别人都说做实验可难受了,天天抽血,还——”她再次压低声音,“还变得很奇怪。” 那么多人去吃这碗饭,肯定有消息露出来。其实从以前就有孩子的父母闹僵开来,说是孩子被弄坏了,不过没有图片没视频的,没闹出什么火花。后来多的是成年人去应征,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就有一些比较模糊的照片视频流出来,也有一些内部基层工作人员在网上爆料…… 总之,除非走投无路,或者真的想“进化”“改造”,主动去吃这碗饭的人是少数,国人的心态还是偏向保守的。 “别想了妈。”俞蘅说,不管李静是不是自愿,都不是他们这些外人能置喙的事情。 “唉。” 很快,李安李静姐妹俩的痕迹就消失了,因为她们两人空出来的床位又被安插进两个人,是一个年轻的妈妈带着一个七岁的儿子。 俞蘅保持着一个月外出一次捕鱼的频率,食物的充足给他和张母提供充分的营养,张母都八十好几了,看起来却格外精神健康,白头发都少,瞧着比同样岁数的明老太还年轻十岁不止。 他的心愿很简单,在张母的有生之年让她不愁吃穿,过得安稳,目前为止他都做到了。 人力能控制的事情他都在尽力去做,可大自然却不是人力可以掌控的。 夏夜里的某一天,前瑞山发生惊天动地的坍塌,洪水冲破当局的隔断层、加固层。长期驻守监控的部队只能紧急撤离到山峦高处,眼睁睁地看着洪水倾泻而下,带出冲天气焰。 “轰隆隆——” 在雷电声之中,洪水冲破阻碍的声音同样响亮,传出数里之外。俞蘅在睡梦中惊醒,踩上拖鞋看了张母几眼,才到外面打开阳台的门。 又是台风时,风力强劲嚣张,吹得人有些后仰。 “轰隆隆——” 他没听错,确实有声音从西边传来,想起新闻上说的前瑞山抗洪水的险情,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在他准备回屋的时候,忽然听到鸣笛声,广播在雨声中艰难地传送: “……禁止外出……洪水……门窗关……” 这一晚是不平静的一晚,洪水入侵,分流汇入早就挖掘好的排水沟渠,可是水量实在太大了!沿路城镇全部被淹没,水位不停逼近,杂物在水浪中翻滚,铿锵作响。 等第二天中午的时候,荷乡外围已经出现积水,到了晚间,新城居一楼出现膝盖高的积水,全部店铺、摊子被淹,虽然只淹了不到半米高,却也让人们惊慌失措了。 站在阳台上时,俞蘅能够看到远处波光粼粼,因为视力好的缘故,还能看到体型大的鱼一跃而起,再砸进水里。 “阿福进来吃饭了。” “来了。” 吃饭的时候张母担心地说:“你说,这水会不会再继续涨?”她老人家心惊肉跳的,人类习惯站在土地上,一想起以后到处都是水……哎哟她打了一个寒颤。 “妈别怕,这里还不是最高的地方,要是这里被淹了,咱们就到驷里高原去。”俞蘅详细地介绍了一遍驷里高原的情况,“一会儿吃完饭我给你找视频和地图看,那是我们国家最高的地方啦,电视里说的宿舍型水上城市,就在那里。” 张母以前就听说过,不过再听儿子这么语气淡定地说一遍,她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是啊,不怕,反正我和你都会游泳。”她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要吃多点才长得壮。 夜里,俞蘅又在捣鼓着笔记本,五分之一的土地不知道能撑多久,他在笔记本上翻找自家的粮食储存和药物储备单子,听张母翻身又赶紧把灯关掉。 “呼噜呼噜——”张母睡得沉了开始打起呼噜。 他就坐在黑暗里静静地听着,最后也上床睡觉去,他已经积攒起比其他人更多的物资了,其他的真的只能看运气。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