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梨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心里有委屈,但更多的是惶恐不安。 “不辩解?” 她摇头,闷声闷气说:“不需要辩解,我们从小就认识,小猫是什么样的人,哥哥再清楚不过了。” 陈西泽稍稍平复了翻涌的情绪,冷静了片刻,松开了紧攥她的手:“嗯。” 其实他觉得挺神奇的,他们之间虽然拌嘴不断,还从没真正吵过架。 他以为他会是矛盾中保持冷静和包容的那一个,但没想到,薛梨才是。 陈西泽不是完美男朋友,那一段艰难不堪的成长经历在他心里豢养了一只随时可能失控的野兽,所以他会口出恶言,说出来的话会像刀子一般尖锐。 薛梨是真正愿意包容他的人。 他伸手抚过她的面颊,将她耳鬓边的发丝挽到耳后:“哥哥也道歉,不该凶你。” 薛梨踮脚吻了吻他的脸颊:“原谅你。” “嗯。” “你还没原谅我。” 陈西泽轻笑了一下,捧着她的脸,干燥的薄唇吻了吻她的额头:“原谅。” “不过陈西泽,你今天不是在工作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因为某人给我转了十块钱。” “啊!” 薛梨就说怎么他赶回来如此及时,原来那个二维码绑定的他的账户! 看着小姑娘懊恼的样子,陈西泽挑了挑眉:“你这是什么表情。” 薛梨沉痛地说:“吸取教训,下次小心!” 他将胳膊搭在了她肩上,惩戒地捏了捏她的耳垂,威胁道:“再有下次,你试试。” 薛梨才不怕他威胁,说道:“我刚刚跟叔叔聊得挺开心的。” “我爸不太容易跟人相处,周围邻居都不和他来往。” “不会啊,叔叔挺健谈的,我跟他聊了一下午呢。” 陈西泽揉了揉她的脑袋:“看来你是有点社牛的天赋,学生会就靠你们这些没皮没脸的后浪了。” “这话听着让人想弑君。” “遗诏上肯定让你殉我。” “……” 俩人背靠着墙壁,拌了一会儿嘴,陈西泽宛如哥们般揽着她,送她走出小巷。 薛梨又担忧地问:“叔叔他…好些了吗?” “吃药控制,不受刺激就没事。” 她舒了一口气:“那就好。” 陈西泽忽然顿住脚步,望向她:“都知道了?” “唔……你指的是……?” “关于我的一切。” 薛梨顿时又紧张了起来:“我我我…我绝对是被迫知道的,当时我有捂着耳朵,薛衍那个大喇叭,声音太大了!你别怪我啊。” 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其实她知道了,陈西泽反而觉得轻松了些。 “我是个脾气很好的男朋友,轻易不会生气。” “你刚刚就生气了。” “没有。” “你又不承认!” 陈西泽对她露出一抹职业假笑。 薛梨知道这男人的狗脾气,故意道:“记住这句话,以后我做什么你都不准生气!” “绿我除外。” “哈哈哈哈哈哈。” 小姑娘拽着他的胳膊大笑了起来,气氛顿时轻松了很多。 等她笑够了,陈西泽才缓缓开口道:“刚刚是你的鞋,当年我爸的学生杨依从楼上跳下去,鞋子掉在窗台边,跟你这双很像…他的病就是这样,不受刺激就和正常人一样,一旦受刺激,就会犯癔症。” 薛梨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白鞋,咽了口唾沫:“我听薛衍说过一些,但知道得不多。” “那个学生,的确是在我爸的办公室跳了楼,但绝非如他们控诉的那样。我父亲是有道德的人,我可以用人格保证这一点。” 薛梨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对父亲的尊敬和爱戴。 她从刚刚短暂的相处中,也能感觉到陈修言其实是很儒雅幽默的人,绝不是对面那个说闲话的邻居口中不堪的样子。 “陈西泽,我信!” “那天她没有交作业,加之前一天的模考,她成绩下滑明显,我爸听同学说她再和隔壁职高的混混谈恋爱,着急上火,所以很严厉地批评了她,谁都没想到她会想不开,一跃从阳台跳了下去。后来他的家人做出了不符合事实的指控。但因为没有目击证人,没有监控,双方各执一词。但我父亲的确是导致她跳楼的直接动因,所以,责任难以推脱。” “所以你这些年,一直在补偿他们家。”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