诈,逼着自己摸爬滚打。 可逼得久了, 他也会累。 桩桩件件政事袭来,从来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 好像要把他压垮。 他需要抽出空来,让自己喘一喘气, 才能继续走下去。 青萝能给他的只是远离朝堂的静,可李述却能给他继续走下去的力量。 李述从小受惯了寂寞,养成了一副坚韧的性子, 再怎么挫折都能熬得过去。她总是冷静坚强,总是一往无前,永远知道自己要什么,因此能忍受路上所有的荆棘。 李述太强大了,强大到崔进之此时此刻,都想要寻求她的庇佑。 崔进之慢慢俯下了身子,将自己的额头抵在李述的掌心里。以一种又似安慰,又似求饶的方式依偎着她。 在她睡着的时候。 他感受着额头她手的温度,二人的距离一下子极近,就像年少时那样。恍惚间他也变成了那个意气风发、诸事不管的少年。 …… 崔进之靠着李述的掌心,几乎都要睡着了,却忽然觉得李述的手动了动,然后迅速地从他额下抽走了。 他抬起头来一看,见李述不知何时已醒来了,还是那双通透的眼,只是却疏离地看着他,“你在我房间里干什么?” 她的话里没有关切,只有隔膜。 崔进之道,“没什么,就是想着……你今日被父皇训斥了,我怕你想不开。” 他见李述如此隔阂,话出口都带了几分涩意。 李述坐了起来,拿过枕头搁在腰后,靠着床头看着他,声音淡淡的,“我没什么事。” 她多日谋划成功,高兴还来不及,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崔进之进屋后也没点灯,唯有廊下灯笼透出影绰的光,显得屋里有一种暧昧的氛围。 李述皱眉,这种氛围让她浑身不舒服。她喊道,“红螺,点灯。” 红螺闻言捧了烛台进来,然后依次点着了屋里的几盏灯,顿时就亮堂了起来。 崔进之坐在床畔,看着烛火照在李述脸上,她只是沉默,靠着床头看着他,静等着他说什么正事。 可他能说什么事。 他感觉自己没有话可以说。 崔进之只能道,“你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于是李述又皱了皱眉,觉得崔进之不正常。 “你怎么了?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是太子又有什么吩咐让我去做么?” 太子不会御下,一旦谁做了错事,损了他一丁点利益,太子立刻就不耐烦再启用了。 今日含元殿里一切都因李述而起,以她对太子的了解,太子是不屑于再把她这等无用之人纳入东宫了。 太子门下的狗多着呢,不缺她这一条。 难道说她竟然算错了,太子还要让她做什么事? 那她接下来就该再装得失魂落魄一点,好把太子给搪塞过去。 李述心间转过很多思虑,桩桩件件考虑的都是朝堂政治,唯独没有考虑到个人感情。 崔进之见李述如此,觉得心口又沉了一分。 在他没有察觉过来的时候,雀奴已经离他越来越远了。纵然二人如今同坐一张床上,可她面色冷淡,仿佛要将他推拒在千里之外。 他摇了摇头,“没有,太子对你没什么吩咐。” 事实上今天下午,太子在东宫把李述从头怪到了脚,恨不得让人把她揪到东宫来狠骂一通。还是崔进之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太子的冲动。 李述长眉愈皱,“既然没什么紧急的事,你来我房中做什么?刚睡醒就瞧见你,我还当朝中又出了什么大变故。” 崔进之在她的卧房里出现,简直就是奇迹,奇迹到她觉得突兀至极。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