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二十年,就玩/弄了这么一个面首,谁知道自己就走了狗屎运,那位面首他偏偏就能成为大邺历史上第一位金科状元。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概率!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在李述的胡思乱想中,大邺第一场新科宴就这么结束了。 因康宁长公主好游乐,因此新科宴散后,李述和其他世家女又在曲江池玩了半晌。游宴结束时已是近黄昏了,李述早都饿的前胸贴上了后背。 宫宴上的东西看着虽好,但毕竟是给皇帝与王公大臣的,上菜之前一道一道试毒,菜早都凉透了,李述根本没吃几口,后面又被沈孝给吓到了,更是没有胃口。 于是平阳公主的车马拐了个弯,往长安城最繁华的朱雀大街上走去。 朱雀大街上的酒楼仙客来,那是长安城一等一的美味。 可马车刚驶入朱雀大街,却见今日的街道不大一样——怎么好几家店门前都排了长长的队?而且那些排队的平头老百姓们,各个都是面带忧色、甚至面有菜色。 * 沈孝换了一身八成旧的灰色长袍,此时提了个米袋子,在丰年粮店外面排队,等着买米。 上午的新科宴散后,其他的进士要么是家里有人,要么是上头有人,下午都有各种宴席要赴。唯有他沈孝寒门出身,朝廷里头半个人都不认识,虽是状元,却根本没有人宴请他——让世家宴请寒门,闹呢! 因此他下午无事,便提了个米袋子来买米。 沈孝祖籍吴兴,在长安城没有什么亲眷,三月前他来赶考,在延寿坊临时赁了个小破房子住着。本就家贫,因此自然也雇不起什么仆人,光棍一条。虽然这几日刚中了状元,但官职还没有授,自然谈不上俸禄,因此还是一穷二白。 他安安静静站在一堆平头老百姓里头排队买米,除了身量高些、相貌俊些、气质冷些,其他地方真叫人认不出来是新科状元。 正排着队,前头几位忽然吵了起来。 “掌柜的,为什么没有米了!” 丰年粮店乃是长安城最大的粮店,店小二一双眼睛翻到天上去,一脸爱买不买,“谁说没米了,这不是米嘛!” 说罢双手捧起店门口的一捧米来,哗啦啦又流了下去。 可百姓却怒,“这是几年前的陈米了?里头这沙子、还有这老鼠屎,你给谁吃呢!你们别拿陈米充数,我们要新米!” 一石激起千层浪,排队的百姓都吼了起来,“我们要买新米!” 店小二不耐烦,“要新米,没有!打从去年冬天起,老天爷就一直不下雨,运河如今还堵着呢,南边的粮根本运不过来,你们还想要新米,做梦去吧!” “呸,睁眼说瞎话,你们丰年粮店屯了那么多粮食,怎么可能没有新米,分明就是故意屯着不想卖!” 沈孝面无表情地听着。 一双深潭般的眼无声地打量着对峙的人群。 关中大旱。 可也只是从去年冬天开始旱的,又不是旱了好几年,要说丰年粮店没有新米,他沈孝是不信的。 商人不想卖新米,无非就是等着囤积居奇。 沈孝抬起眼往天上看了一眼,他读书又杂又多,通一点天象,看得出来这天气只怕还会继续干旱下去。商人想必也知道这一点,时间拖得越久,米价就会越贵,他们打得就是这个算盘。 一两个月后,等市场上的陈米都卖完了的时候,老百姓彻底断粮了,粮价才是最贵的时候——新米那个时候再开卖,那时候就能五倍利,不,十倍利地赚。多好的事。 沈孝想通了这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