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钧呵呵一笑,坐在榻上的圆肚矮凳上,边让阿杏服侍柳蘅躺下,边道:“河间王骄奢好玩乐的名声,不但传遍了河北,就是长安城中也有所耳闻的。与当今圣人来说,这样的河间王那就是个糟心的亲戚族人,自然不愿意白白养着了。叔父去年提出改革宗室法度,与帝宗出五服者,不再承爵领禄米禄银,与一般的平民子弟无异,须得学文习武谋取前程。如今长安里吵吵闹闹得不行,我出京的时候,已经有所动静了。若是这般,宇文七郎也只得一个最莫等的县公爵位,以后还不能传给子嗣的。” 柳蘅一惊,这位便宜老爹还真是不消停,如此一来岂不是将宗室给得罪尽了?哪怕皇帝心里也不想要太多糟心亲戚,可是被人恨的是便宜种/马爹呀。“这事儿宇文七郎知道吗?若是知道了,还这么热心地帮我们,那可真是难得胸怀宽广呢。” 柳蘅觉得换做是自己,大概也是会不高兴的。本来生下来就是土豪,不愁吃穿有钱有权有地位,更不愁子孙的前程,突然就变成了什么都没有一切都要自己去奋斗,还得为子孙们去谋前程,又怎么会高兴得起来? 柳钧点头,脸上全是钦佩之色,“所以我才说这宇文七郎人品难得,心胸这般宽广,值得结交呢。” 柳蘅一笑,也不去猜宇文七郎的心思,鼓励了柳钧几句,又喝了汤药便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柳钧也自回房养伤去了。而宇文兰也正不解地问着宇文荣到底是怎么想的。 “那柳赟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竟对宗室之事指手画脚起来了。若是他的提议被圣人和政事堂诸位相公允了,你我以后的爵位不但低得很,等有了儿女,还得为他们的前程发愁。你竟半点也不计较,还如此热心地帮柳家人。你到底在想什么?莫非你是想施恩与柳三郎和柳九娘,柳赟就会对你我往开一面?爵位上会通融一二?” 宇文荣笑道:“若是我说我对柳家小娘子一见钟情,二哥你相信吗?” 宇文兰气恼得皱紧了眉头,瞪着宇文荣:“别说笑了,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宇文荣摇了摇头:“我说的便是真话,二哥,自从我见了柳家小娘子后,便决定此生非她莫娶。再说了,柳赟是柳赟,我可不会想着施恩与两个小辈,就会被柳赟感激涕零。” 宇文兰看宇文荣不似开玩笑,盯着他半天,摇了摇头:“一见钟情?你我都是宇文家的男儿,宇文家的男子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比谁都清楚。你不愿意说实话也不必拿这种一听都是谎言的借口来哄我。” 宇文荣苦笑道:“二哥要我如何说呢?我呢,不过是河间王的庶子,将来最好也不过是承个国公的爵位而已,柳家人就算拿柳九娘去攀附权贵,大概也不会许配与我。更别说柳赟,不但是晋阳长公主的驸马,更是天子近臣,哪怕是皇子也都会巴结于他,而柳九娘却不是最好的选择,她毕竟被柳家放在冀州养育了十年,根本不重视这个女儿的。在我看来,我与柳九娘是一样的人罢了,好似出生高贵,却都似无根的浮萍一般。所以我方才说的想娶她的话,没有一字虚言的。只是到底能不能成,大概还要仰仗二哥你还有这次能不能立功了。” 宇文兰听宇文荣说了这么多,心底暗自咋舌,已经有八分信了宇文荣的话了。也觉得宇文荣娶柳蘅的可能性太小,便安慰他道:“既然你已想得这么透彻,那此次就好生跟着我大干一场,有了军功,什么多好说了。” 宇文荣忙起身应了是。 是夜,永平县城里除了城门处巡逻的士兵,其他人都已沉沉入睡了,宇文荣却穿着一身夜行衣,捏着让赵木找来的安息香翻身进了香家宅院里。待安息香点燃,守着柳蘅的小婢女昏睡过去,他才从容进了屋子,点燃了榻边的小瞪,看着榻上沉睡的柳蘅,眼里是不容错辨的怜惜与悲痛,他伸出手摸上了柳蘅的脸颊,细细的摩挲着,“蘅娘,我终是遇上了你,对不起!从前的我真是有眼无珠,错将鱼目当了珍珠,却舍弃了你……这一次,我不会错过你了,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子……” 守在屋外的赵木听着宇文荣好似疯魔了一样的喃喃自语,只觉得身子都有些发凉了,郎君自从遇上了柳家一行人就好似撞了邪一样,郎君到底怎么了?他要不要找个时机去道观给郎君求道符来呢? 作者有话要说: 当当当,故事终于展开了一大步啦,可喜可贺!妹子们,求收求评呀~~~~ ☆、惊前事俱变 翌日一早,柳蘅醒来后半晌才回过神,总觉得昨夜里睡得太沉,难道是因为眼睛看不见黑暗太重,所以才睡得格外沉?柳蘅皱了皱眉,唤了声阿杏,却是阿桃的声音。 “九娘子,阿杏姐姐昨日守了您一整日,昨晚半夜有些发热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