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姜太夫人方对着向氏叹道:“若非先帝一意打压豪族世家,我王氏的儿妇也轮不到这些望族偏远房头的女儿来当,我本以为郑氏小家子气没有胸襟,不想杜氏也是这般,眼睛只看得到一寸三尺远而已……” 向氏忙劝道:“太夫人快别这么说,二夫人这些年里主持家中大小事务,虽小有纰漏,但有太夫人您在后头撑着,也算是颇有章法的。再说她有不足之处,太夫人自可教导一番就是了。” 向氏不同于一般的奴仆,而是姜太夫人乳母之女,自小一起长大,随着姜太夫人嫁来王家四十多年,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在姜太夫人心中的地位不低,故而这些话她才敢说出来。 姜太夫人摇了摇头,神色中有丝晦暗之色,“说起来,还是令则当年任性之过。若是她依着我和她阿爷的安排,嫁于当时的齐王,现在的陛下为继妃,我们王氏也不会被陛下冷在冀州十余年了……” 此时向氏不敢随便劝说了,只因姜太夫人口中的令则,正是柳蘅的生母,当年按着太夫人意思,并非是嫁于柳家去的。谁知道素来温雅大方的王家大娘子竟然也被柳家玉郎给迷了心,非柳家玉郎不嫁呢? “太夫人,这怎么能怨大娘子呢?她那个时候年少不知事,要说起来,还是柳家的错,娶了大娘子过去,却让大娘子落得母子双亡的下场。”向氏也是自小看着王令则长大的,自是知道姜太夫人话语间虽责怪王令则,但是心里未尝不心疼这个早逝的女儿,便将一切都说成是柳家的错。 “嘿,嘿柳家……柳家这些年踏着我儿的尸骨得了公主下降,在长安城里风光无限,也快要到头了!”姜太夫人眼中尽是冷芒。 向氏心中一颤忙地下了头不敢多说什么。 姜太夫人想起什么似的,对向氏道:“阿向,二郎这次去长安,我想你跟着一道过去。不是让你照看二郎,而是让你多多在蘅娘那儿用点心,毕竟在王家长到这般大,若是被柳家人轻易就笼络过去了,我们王家这十年的心思可不就白费了?” 向氏忙应喏了脸上却露出不舍之色来,“老奴这一去也不知是多久,最舍不得离开太夫人您呢。” 姜太夫人笑道:“我又何尝离得开你?只是我一放心蘅娘,二则不放心二郎。三嘛,就是想让你提前打探一番长安如今的情势。其他人去,我可不放心呢。” 向氏听了这话,心里一热,忙又表了一番决心。 而另一端的杜氏捧着白玉如意回了房,接过婢女端上的茶盅喝了两口,才笑对立夏道:“太夫人的意思清楚得很,可没有半分留蘅娘在咱们家的打算呢。好了,你去请四郎过来,就说我有话和他说。” 杜氏将姜太夫人的心思看得明白了,待柳蘅也有了底,便不再放在心上,只打算再寻个时机将其中的微妙之处和女儿说分明,免得九娘惹了太夫人的不快。 这边主人家的态度分明,低下的奴仆最是能体察上意的,待柳蘅恭敬却不热情。柳蘅这么多年寄人篱下,加之前世里的在社会里摸爬打滚了三年,自也是能体察一二的,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叹息了一番,私底下已经吩咐了婢女和婆子开始收拾东西了,也问过了服侍她的众人,愿意跟着她去长安的,虽不多,却也有五个婢女和一个婆子。 柳蘅暗想自己倒也不算孤家寡人了,只是柳家必回的话,断不能对柳家一无所知地回去。明面上的事情,可以去问姜太夫人和二舅母杜氏,但是私底下的事情,却得另想办法打听了。 阿杏看柳蘅皱起的眉头,忙问道:“娘子在烦恼些什么?说出来让婢子们听听,婢子们虽见识浅薄,但也能出出主意的,说不定还真能帮上娘子的忙呢。” 阿桃和阿梨忙凑了上来,点头附和阿杏的话。 “如今回长安已成定局,柳家虽说是我的家,可自我记事起就长在冀州外祖家,若是不清楚诸长辈亲人的性子,回家后惹得柳家诸人不快,日子便不好过了。”柳蘅苦笑着说,“这几年里,外祖母家的人提起柳家,也不过是说兄姐婚嫁喜事以及添丁之事。” 阿桃几个也为难了,这几个婢女们从前还不会多想,如今却越发感觉到,王家上下对柳家着实冷淡了些。 还是阿杏最为年长,沉思了片刻出主意道:“娘子,不如去府外寻那常往长安洛阳走的商家打听呢?只要出些许的报酬,想来应是可行的。”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