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来看靳碟,他还很小,没有印象,这一次他感到很新奇,不过爸爸妈妈都没说话,他感觉到一股压抑,今天也比平日安静一些。 “恩,奶奶喜欢漂亮的花。”江靖才看着他,倍觉亲切,冲他笑得慈爱。 “奶奶。”小家伙歪着头,跟着重复,这对他来说,是个新词,和脑海里的人物对不上,他大眼露出迷茫,江靖才看着他,眼底流出痛楚。 小蝶啊,这可怎么办? 靳绍煜脸色也不自然起来,将小家伙抱过来,转了一个方向,杜绝和江靖才讲话。 江靖才身子一僵,珉紧唇,把怀中的花抱紧,也没有再说话。 温舒韵看着靳绍煜,心底无奈。 墓地身处半山腰,空旷寂寥,踩着一层层阶梯往上走,每一步都有些沉重。 到了靳碟的墓碑前,上面放着一张她的黑白照。 穿着小白衬衫,扎着马尾辫,笑得露出一排牙齿,带着开朗阳光。 温舒韵没见过她,单单看照片,她便觉得这是一个自信的女人,浑身充满着朝气,面容娇媚,难怪会吸引来当时被誉为天之骄子的乔立临。 他为了她,和家族决裂,毅然奔走他乡。 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余秋凤将酒和食物拿出来,排放在前面,她红了眼,捂嘴哭出声来,看向江靖才,动了动嘴,最终还是一句话没说。 命苦啊,命苦有什么办法? 江靖才盯着那张照片,将花放下来,拳头紧握,站在一旁。 没有人看到,他放在衣袖里的手在抖。 即便他们不说,他也知道,靳碟是抑郁症死的,在得知他死后患的抑郁症,郁郁寡欢三年后,撒手人寰。 那时的他,远在国外,迷茫看着“妻儿”,感动于邹语为他的付出和陪伴,尽管这些年,他与邹语有名无实,但也磨灭不了两人相处几十年,他还是做好一个丈夫应尽的责任。 每每想起,痛不欲生。 若是能选择,他也希望死去,活着的人啊,比死了痛苦多了。 “嘟嘟,来。” 靳绍煜跪下磕头之后,温舒韵对站在一边的小家伙招手,柔声说着,“给奶奶磕头。” 小家伙一脸迷茫,他还是走了过去,乖巧跪下来,一跪到石泥上,他就皱眉了,抬头看向温舒韵,“妈妈,嘟嘟不舒服。” 小孩子皮嫩,这么跪下去的确有些难受。 “小煜啊,让他起来吧,你妈不会说什么,嘟嘟还小。”余秋凤心疼他。 人都死了,在意这些仪式又有什么用呢?让活人受罪。 “可是嘟嘟可以的,嘟嘟是小男子汉。”靳绍煜没出口,小家伙就先出声,看着墓碑,稚嫩的声音出口,“奶奶,嘟嘟有很听话,会好好听话。” 照片上的人依旧笑得耀眼,他眼神清澈天真。 在场人听了,一阵心酸划过。 江靖才看着小家伙,很久才转移目光,重新落在墓碑上,心道:小蝶啊,你若是在,肯定会喜欢这个孩子,小煜和小韵把他教得很好,我会好好活着,把你欠缺的那份爱,一一补给他们。 祭拜过后,众人准备离开,江靖才却留了下来。 靳家人也没多问,率先离去了。 江靖才在墓地坐着,一直陪她聊天,从中午到傍晚,看着夕阳渐渐落,他嗓音有些哑,热情却没减,“夕阳挺美,这里风景不错,只是你一个人,肯定觉得孤单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