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令老朽心悦诚服也。”匀子揽须大笑,原本沉闷的气氛随着这朗朗笑声一扫而空。众人亦纷纷抬手,向着东三席上那道仍挺立的身影行了一礼。 即便曾信再如何不甘,也不得不咬牙低头,随众人一同行礼。 随后,钟磬再鸣,匀子的声音响起:“问难,毕,学宫开讲。” 崔莞心中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跪坐而下,屏气凝神听闻贤士们讲经解典,至于其余人,也均如崔莞一般,一脸好学之色。 不过,心中究竟是何所思,便不得而知了。 总而言之,经过学宫门前那三问,与这场似是而非的难辩,雍城崔挽之名,定会传遍天下! ☆、第一百六十七章 四方涌动皆何意(上) 稷下学宫开讲历时九日,昼可在诸子台听讲解惑,夜可独自安歇于学宫的石舍内,或者与友秉烛夜谈,一日二餐,皆由学宫备置。 第一日黄昏时分,得知可一人独居,崔莞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随着引路的侍婢选了一间不偏不倚的石屋歇息。 这些石屋大小相等,皆排列成行,屋内的布置也是简陋如一,原本面向诸子台的石屋,历来都是炙手可热,可此次换成了崔莞身旁之处。 她的左侧居的是一同寻屋的裴清,而右侧竟是萧之谦。 崔莞得知后,仅是淡淡一笑,也未做何反应,反倒萧之谦,比起开讲之前所见的第一面,要显得和睦得多,言辞之中无不透出欲与崔莞结交的意图。 得匀子,颜琢等贤士揖礼之人,前途将不可限量,无论是为了自身还是为了家族利益,这样的人,都不容错过。 这番道理,非但萧之谦明白,当日在诸子台上的任何一位世家子都心知肚明,故而有意无意的,在崔莞身旁转悠的人卒然增加了不少。 而崔莞始终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既不拒人千里,也不与人连舆并席,除去和裴清一同谈论时会流露出几分由衷的笑颜外,任是在谁面前,脸上均是一片温雅中含着几分疏离的神情。 当然,碰上对曾信时,她脸上的温雅转瞬间便化为冷峻与不屑,拂袖离去。 接二连三之下,有心人便打探出了当日学宫门外一事,**之间,凡是事先与曾信交好的学子纷纷对他鄙夷不已,避之不及,便是引荐他入门的萧之谦也暗暗悔不当初,待曾信的举止也疏远了几分。 眼看苦心经营多时的成果毁于一旦,曾信怒气填胸,恨不得将崔莞生吞活剥了方解心头之怨。可惜,众目睽睽,又是在稷下学宫之中,他不敢轻举妄动,也没有那般手段,只能咬牙强忍,厚着脸皮游走在众人之间,奉迎谀媚,巴结讨好,日子比起先前而言,极为难熬。 对此,崔莞视而不见,每日与众人一同日出登诸子台听讲,日落返回石屋安歇,旁人的心思不知道,横竖这几日,她过得异常踏实舒畅。 且不说稷下学宫中的明潮暗涌,开讲当日,匀子敞开大门,迎天下学子时,守在门外的儒生均入了稷下学宫,但远处围观的百姓却将此事宣扬了出去。 几乎**之间,整个临淄人尽皆知,甚至第二日已传到了齐郡,第三日,第四日…… 学宫开讲这九日中,每一日都有自四面八方赶来学子登门而入,诸子台上的席几愈加愈多,渐渐从东西两面摆成了东南西北各一面。 与此同时,雍城崔挽之名,亦随着稷下学宫开放一事,传遍了整个大晋,一时间空中往来的信雀亦是数不胜数。 夜幕下,处处透出浮华奢靡的建康城中,一抹乌光宛如离弦之箭,嗖的一下射入了位于建康皇宫东侧不远处的一座高门府邸里。 “殿下。”墨十三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一栋精致的竹楼前,恭敬的唤了一声。 “进来。” 伴随着一道淡然声音落下,墨十三轻轻推开紧闭的竹门,无声的踏入竹楼内,他低头行礼,道:“十八的密笺已送到。” 说着,他便将手中仍旧系得牢实的密笺呈于刘珩几前。 原本半倚在榻上,神态慵懒的刘珩不由坐起身子,将手中的帛书往沉香长几上一放,顺手取下密笺,修长的指尖一捻,解了暗扣,慢慢展开莫约巴掌大的书笺。 略略扫了一下,刘珩眉宇间的慵懒之色渐渐褪去,浓眉紧蹙,复而再回眸酌字酌句的细看了一眼,遽然低低的笑了起来,随后,笑声愈来愈大,愈来愈大…… 听似十分爽朗的笑声,冲出竹楼,回荡在平静的夜色之下,四周的侍卫非但不觉悦耳,反而心中翻腾起阵阵令人忍不住簌簌发抖的寒凉。 屋中的墨十三尚好,静静的立在一旁,面上毫无表情,仿佛司空见惯了一般。 笑声渐渐止住,刘珩将手中的密笺探到搁置在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