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单是晋她位份,宫里许久都未大封过了,不如趁此机会施惠上下,让六宫同沐恩泽,皇额娘以为如何?” 钮祜禄氏无以言对,若单单阻拦多贵人晋封也就罢了,可若是连旁人的去路都堵上,只怕她这个老婆子会被千夫所指,只得闭口不言。 那拉氏则轻轻叹了口气,上次大封六宫还是乾隆十三年,孝贤皇后刚刚薨逝,她则被立为摄六宫事皇贵妃,既为缅怀元后恩泽,也为即将来临的新后志喜,这才有了各宫同沐皇恩。 如今皇帝重搬出这条旧例,却是给多贵人做脸,怕是旁人也不得不领这份情了。 那拉氏定了定神,沉声道:“既如此,臣妾回宫便即刻安排,令妃妹妹这半年协理六宫甚是妥帖,想必皇上有意晋她为贵妃。” 见乾隆点头首肯,那拉氏索性横一横心,“令妃晋封后,妃位里头便更少了,不如万岁再挑几位合适的补上,凑个四角齐全也好。” 乾隆面露嘉许,“难为皇后如此体贴。” 那拉氏平静道:“臣妾身为后宫之主,自当尽心竭力为皇上效劳,不敢有丝毫怠慢。” 这才像个规规矩矩的皇后,乾隆十分满意。 钮祜禄氏望着面如止水的那拉氏,却不着痕迹叹了口气。 出了营帐,乾隆本待去见郁宛,忽而想起什么,又召来李玉,命他拨一批禁卫去调查密林中麋鹿一事。 李玉摸不着头脑,“万岁爷还想着祥瑞呢?” 乾隆冷笑,“若真是祥瑞便罢,朕只怕事在人为。” 细思起来,这出案子原透着蹊跷,麋鹿长在山林,性子也颇胆怯,怎的时不时偏要露个影儿,像是诱人故意追它一般;那黑熊也来得奇怪,木兰围场定期有人监察,何来这样庞大的野物,且天愈发冷了,本已到了冬眠的时令,这畜生反倒格外活跃。 李玉一惊,“您怀疑是谁?” 乾隆目光沉沉,“谁都有嫌疑。” 无论是放出消息引他去密林的和亲王,还是及时赶来护驾的永珹,又或者以身挡熊的永琪,这一桩桩连环套如同精心布置的迷网,连他也看不分明,是巧合,还是狼子野心下的谋算? 只是此事不宜张扬,以免打草惊蛇,故而乾隆也只命李玉悄悄地查,倘被他知道那幕后设计之人的真容,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李玉咦道:“但您还是给了两位阿哥差事。” “自然,他们都是朕的好儿子,也都将是能为朕分忧的左膀右臂。”乾隆语气模糊,听不出是赞许还是别的什么。 他只知自己渐渐变老,而这些狼崽子们却一日日地长大,逐渐脱离控制,叫他既喜且忧。 可他还不到退位让贤的时候,自然也不会纵容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发生,那样太过危险。 安顿好后,乾隆方整衣来到多贵人营帐中。 象征性地敲了敲门,里头传出一个声音,“进来。” 乾隆正纳闷呢,大白天怎么还关门闭户?及至掀帘进门,却原来那女子正悠闲地坐着泡脚,嫩生生的一双雪白玉足搁在木桶边上,或翘或并,勾得人心中发痒。 乾隆喉间咕咽了一下,反手将门合上,“怎么这时候泡脚?” 郁宛俏皮地掸了掸足尖上的水,大拇指一动一动的,“我不惯喝那苦药,又怕针灸疼痛,院判大人便说多用热水足浴试试,或可消劳解乏。” 那也不用当他的面故意作态,难道孕中还不忘挑逗? 乾隆走近听了一听,方知她打的什么主意,本想立刻告诉她晋封的好消息,这会儿却觉得不必操之过急,只缓缓踱着步子。 郁宛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对面说话,心里不由得打起了鼓,难道要她开门见山,太直白了点吧? 只得轻咳了咳,“万岁爷,水有点冷了。” 乾隆哦了声,并无下文。 这人真是,没看到她把新燕春泥都给支走了吗?郁宛努力斜着眼睛想做个媚态,奈何用力过猛,像犯了癫痫。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