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委屈不可瞒着我。”又对太太说道:“一应物事也该慢慢筹备,除了公中的份例,余下由我来出。” 大太太陪着笑:“那能让老太太破费,大房还是有些体己的。”说实话,这桩婚事她很满意,大房只有一嫡一庶两个儿子,子嗣稍显单薄。方恒惯常听闻有点才华,将来入阁封相谈不上,做一方大员还是有可能,让他做大房的女婿给秦旭添个助力,自己掏二、三千两银子真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老太太摆摆手:“你若有心看着添上一二件是个情意。” 大太太思及一件事来:“老太太,近两年都是琴儿在旁帮儿媳分担事务,她这一出嫁我便觉得顾东不顾西,想着请二丫头搭把手,儿媳也好忙里偷闲。” 老太君也是早都想到,不料大太太如此贴心,赞许地冲她点头,拉着知棋:“你母亲肯教你中馈,可要用心学,万不能辜负她的一番心意。” 知棋起身分别谢过方太君和大太太,才被允回房。 走出正荣堂先平息气息,从方才进门开始心便咚咚跳个不停,扶着谷雨的手慢慢回房。偶遇几个丫环仆妇侧身请安,也只是笑着回应。前阵子风传方家的婚事,左不过是自己和三妹两人中的一个,奶娘私下嘀咕:方家老太太和几位太太小姐都不是好相与的,怎么才能想法子避开。知棋虽不做声但明白:凡是祖父祖母定了主意,自己没有插话的份。大姐姐嫁得好又如何,还不是当初悄悄地定下回头告知一声就罢。如今事挑明了,反倒定下心来,好好筹算一番将来才是正经。思及此处,脚步轻快了几分,刚转过墙角还未进院便瞧得奶娘站在檐下向外张望。 知棋迎着奶娘殷切的目光进了屋,依旧坐到书桌旁描花样。春分亲捧了茶,搬来小杌子和谷雨坐在外屋门口坐针线活。知棋才缓缓开口:“定了,是方家大表哥。”手中毛笔不做停,一副不喜不忧的样子。 奶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若不是后院规矩严怕给姑娘惹祸早打发人前去探听消息了。闻听此言泪水当即盈眶:“方家表少爷虽说听着是个好的,爱读书不吃花酒,也不喜与小丫头们调笑;可他们家的女人没一个省心的。姑娘这般品貌,比起大小姐……” “奶娘”知棋放下笔,声调虽不高神色已凌然:“我要是一心想和大姐比,这辈子休想过上安生日子。大姐有个姓司马的舅舅——那可是江南仕子们的党0首,虽说近年不比往常亲近,谁会小觑她。”说完她自己也微讪,语气中带着自艾:“我又有什么,姨娘等闲见不着面,就是见着了,一个外头买来的奴才出身,扎一锥子也不吭气的性子。若不是祖父和祖母厚待,连眼下的光景也没有。这几年常跟着老太太在外应酬,观得京中各家庶出女儿明面上私底下哪有咱家这般风光自在。更有几个行事刻薄人家的庶女,连出门的衣裳首饰都没有,一副寒酸像,任家里嫡出姐妹身边的丫头婆子们做践。” 知棋拿起桌上一枚黄石冻印章把玩,神色坚定:“这桩婚事除了方家后宅里那些个乌七八糟的事,再也挑不出错来。老太太清楚委屈了我定会补偿,不愁嫁妆太薄。再说当年老太太下嫁时,咱家老太爷虽是个举人,但家中情形远糟于方家。阁老的嫡长孙女能嫁个落魄举人,我这个首辅庶孙女为何嫁不得阁老之后。方家偌大的产业,燕京的宅子,京郊和江南的田产,各地的商辅都赖咱们家而保住三五成。退一万步说,就是没有这些身外之物,方家大表哥是个有能耐的,那怕将来只做个知县,我也是正头娘子。有秦家在一日,他不会慢待于我。” 知棋说到最后起身置印章于书桌,回头看着奶娘:“奶娘,我会过上好日子的,不求富贵,但求顺遂,也让奶娘跟着我好好享几天福。” 奶娘连连点头:“我是个没见识的,生怕姑娘受了委屈,往后什么事我都替姑娘担着只盼着有大造化。可姑娘性子总是太过刚硬。” 知棋轻轻靠在奶娘身上,吃吃笑着:“老太太瞧上我,可不就是为这份刚强。” 奶娘放开心怀打趣知棋:“方家表少爷要改称姑爷了,生得好看正好配姑娘,合戏文上唱的男才女貌。” 知棋撒娇,外头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