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不住安儿会玩、乐意带他玩、给零花钱也出手豪爽,胤礼是不想听也得听。 但如今想到自己马上要娶福晋了,胤礼听安儿的爱情故事时就用心不少,不全看在零花钱的面子上了,一面听,一面还在心里细细琢磨分析。 写情诗这个法子就是安儿交给他的,不过他的诗写起来还是收敛含蓄不少——毕竟他和成舟也不熟,甚至直到现在都没见过成舟一面,只是从旁人口中听说过成舟的种种,在心里隐约构建出一个清冷持重的少女的形象。 这种前提下直接写情意绵绵的诗词过去,他也怕叫成舟觉得他轻浮,因而词句情感内敛,倒有示好甚至许诺盟誓之意。 ……反正敏若听了,感觉胤礼那不是在写情诗,是在邀请人拜把子。 康熙本人亦颇通诗词,听闻不禁发笑,然后又听说胤礼近日在阿哥所里埋头苦读,摇头笑道:“他这诗里半点不见情意绵绵,可见是没那天分,再读多少本旧诗词只怕都无用了。” 一面说,一面临时起意,要去阿哥所瞧瞧。 然后便与敏若和书芳在门口相逢了。 若论多疑,天下何人能胜过皇帝? 与她二人忽在门首相逢,康熙便觉不对,面色微沉,然后见了门口宫人和书芳的表现,心中猜疑顿起。 然后一言不发地抬步往里走,也不顾书芳此刻逾越圣驾之罪了,他们进去之后便见庭院内一人也无,一片清寂。 康熙蹙眉打量时,书芳已疾步上了台阶,伸手去推门,发现仅以她的力气无法将门推开,浑身轻颤、哆嗦着命人:“把门给我撞开!” 他看书芳一眼,又打量敏若,见敏若眉心微蹙、抿着唇,眼中似也有几分焦急忧虑之色,便问道:“怎么了?” “才书芳同妾在宫中——”敏若刚起了个话头,那边殿门已经“砰”地一声被撞开,霎时间只见殿内一片狼藉,原来那门方才竟被从内用桌子牢牢顶住,怪不得书芳一下没能推开,还得叫宫人撞开。 康熙不禁也被吸引了注意,蹙眉抬步,未等上了台阶,只听刚刚进入殿中的书芳猛地爆发出一声尖叫,他皱眉抬头看去,便见书芳在明间靠在宫人身上浑身哆嗦,不断深呼吸,好像随时能够昏厥过去。 他立刻快速入内,敏若亦疾步跟上,一入殿中,众人只间寝间内床帐轻垂,榻上人影隐隐,地上竟还散落着几件衣裳,有宫女的紫褐色氅衣,还有太监的灰色褂子。 空气中飘散着若有若无的甜腻香气,炕桌上还有未及撤下的酒菜,康熙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沉声唤:“来人!” 帐内的两个人影方才忽然听有人破门、动静巨大,然后又有如此威严的声音命令,不禁都惊慌起来。 哪怕那二人的动作极为克制,可康熙、敏若、书芳包括跟随来此刻走在前面先跟着入殿的心腹宫人,哪个不是久历世事的人精?轻而易举地便从他们的动作上看出了不对。 康熙皱着眉眼神示意梁九功与魏珠上前时,书芳已甩开宫人颤着身子又急又快地并步入内,颤着手用力一扯床帐将帐子拉开,途中还顺手抄起了暖阁中插在瓶里的鸡毛掸子,鸡毛掸子上的羽毛也在颤动着,此刻是个人就能看出书芳内心的不平静来。 书芳去扯帐子,康熙便也往里走了两步,然后目光晦暗不明地盯着床榻位置。 帐子被猛地扯起,甚至因为书芳用力太过而被从吊着的地方拽了下来,顶上的钩子落在脚踏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但此刻谁都无暇顾及。 满屋子人目光都聚集在那张床上,只见两个衣衫不大整齐但也还没露出什么的清秀宫女、太监慌乱不安地围着安详平躺着的胤礼半跪在床上,两个都是满头大汗。 胤礼那小子睡得脸红通通的,还微微打着呼噜,倒是躺得端端正正睡得很香,这么大的动静也没能把他吵醒。 如果不是身上纯白的寝衣被扯得有些凌乱,这绝对称得上是个标准的乖巧端正睡姿。 书芳猛地松了一口气,险些瘫软在刚走过来的敏若身上,先是狂喜,然后看着胤礼睡得死死的样子,好像又一阵气急,低身拍拍胤礼,喊:“小兔崽子!还不起来?!” 康熙毕竟是快老姜,若是这会还发觉不出不对,那他这么多年岂不是都白混了? 他沉声命:“打盆凉水来。” 不等宫人打凉水来了,敏若已走到暖阁,探了探茶壶的温度,然后拎着壶快步走过来,“把这两个给我扯下去!” “是!”兰芳干脆地应是,带领着今日难得跟出门的群青上前,气势汹汹地将二人从床上扯了下来。 那二人此时已慌得四肢瘫软,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