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摆件。 但不知为何,这样相处,康熙好像还觉着更自在了一些。 有时来永寿宫坐着,二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或者只是各踞一头坐在炕上发呆。 这大概是康熙最后顺心的几年日子了。 敏若掰着手指头算,康熙晚年九子夺嫡的乱象如今只是初见苗头,真正热闹的日子都在后头。 康熙有那个福气,他受得住一群眼巴巴盯着他身体的孝顺儿子。 敏若不去,瑞初其实也不大想走。 但她跟随康熙南巡并不仅是出去走走那么简单,她要水滴石穿地逐渐打开康熙对她的底线,每一次跟随康熙出巡,都是绝好的机会。 抚恤民生、阅慈幼院,尤其是江南,纺织业盛行之地,她曾亲生过去推广织机,召见妇女参观织造坊更是理所应当名正言顺的。 她想做的事不是这些,但做这些事情,却能为她日后向外走打下基础。 从小到大,瑞初将每一步路都走得小心谨慎,也习惯了走一步看十步。 她心里想做的事那样大,大到好像是一场梦,好像是这个时代中的一个无稽之谈。她要抓下梦里的云,打造成砖石,一点点,铺设在如今的大清的道路上,敲敲打打,在至高无上之人的眼下,悄无声息地铺出一条大道来。 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走得稳当妥帖,容不得疏忽。 瑞初并不觉得累,有时彻夜读书到天明,望着天边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沐浴着熹微晨光,感受着自己胸腔中的一声声心跳,身上就好像还有数不清的力气能够施展出来。 只要那心跳声一日不绝,她向前走的脚步就一日不会停下。 她好像在与天下做斗争,她妄图以微薄人力对抗“亘古真理”。 但她并不害怕,也从未想过退缩。 她知道,她是在与天下斗争,而不是与天下人斗争。她在对抗的也不是什么真理,而是应该流逝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已经腐朽老旧了的那一部分。 瑞初的偏殿床榻内侧的柜子里有数口小箱,那些箱子里的每一册书她都在寂静无人的深夜中反复阅读,其中的内容她能够倒背如流,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熟悉。 她无比向往,能够构建出一个书中所描绘的世界。 一个天下人人能吃饱、能穿暖,没有饥寒亦没有压迫,人人平等的新世界。 理应到来的新世界。 她在培植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底气。 依托于公主身份所拥有的底牌,在未来的路上,她或许可以借力,但大部分却都不能使用。 她向前走的每一步,都要靠她自己。 瑞初愿以身化剑,破开前路,扫荡黑夜,划破天际,引入黎明之光。 这天下,该亮了。 所谓驭民之道,所谓人有三六九等,应该扔进臭水沟里了。 今年南巡,敏若没走。 但也懒洋洋地给公主们停了课,然后利落地卷包袱出了宫。 二月,安儿便蹲到了庄子上,开始小心翼翼地做育苗的前期准备。 新稻种毕竟不够稳定,他每日盯着那些留种的稻子,眼珠好像都泛绿光。洁芳跟着他投身到光荣的劳动当中,敏若这边就成了免费的托儿所。 他们一早将芽芽送过来,其实并不需要敏若操什么心,因为芽芽的一切自有乳母、保母们操持照顾,她只需要在进行自己的日常生活时偶尔美滋滋地逗逗小孙女,煞是悠闲。 南巡大部队回来时正是京中天气炎热的时候,康熙直接驻跸南苑,瑞初给敏若带来了一个消息——斐钰的婚事定下了。 康熙收到信比敏若快一些,敏若手里的信刚到,还没来得及拆。 细看下去才知是法喀海藿娜看定了军中一个年轻子弟,完美契合他们的择婿标准,父母双亡,家无姐妹兄弟,性子沉稳可靠,知恩图报还上进。 而斐钰,她在信中颇为潇洒地写——人生在世求一幸?夫郎合心?今可称幸矣。 敏若读着那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