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若这的课程其实颇为民主,子史经籍、算理科物、洋文世界、琴棋书画、点茶插花等等课程,学到基础之后,还要不要继续进修就全看个人意愿,当然,基础的标准是由敏若制定的,每门课程学完之后,至少是拿出去能唬人的水平。 甘棠算学、西洋天文物理与外语等学,就学得比姐妹们更深一些,但对子史经籍、本朝与先朝各代律法实在是不感兴趣。 这会听瑞初这样说,她气哼哼道:“我看着难道就像不遵纪守法之人吗?” 瑞初抬手给二人添茶,仍是一副清清冷冷、波澜不惊的模样,转过头来眼中却似有一两分笑意,抬起一指轻点桌上的账本,“眼睛可放光了。” “好吧,我承认,我方才是有些心动了。”甘棠叹道:“可惜这法子可一不可二,不过她们这回大出血一次,也算给你出了口恶气,咱们得了实惠,倒够了。那群说闲话的虽可恨,可惜终究犯的不是什么大事,不能流放到塞外种地去。” 瑞初瞥她一眼,见她气鼓鼓的模样,抬手端茶给她,“日子还长,日后要劳烦大人、夫人们的事情还多着呢。” 甘棠眼睛一下亮了,猛地抬头看向瑞初,然瑞初的脸八百年都是那一个表情,她又不能从中看出什么来,只能仔细回味那些话,已经提前快乐起来了,连连拍桌。 快乐一会忽又注意到瑞初话里的某些字眼不对,瞪大眼睛,道:“合着不只是那些纵溺儿子、闲得发慌只知嚼弄口舌是非的女人们生事?” 瑞初道:“论心思阴险、手段精准,她们哪比得过朝堂之上的大人们。” 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甘棠顿了一顿,默然半晌。 “年底你还出宫吗?我想去微光瞧瞧。”甘棠道:“算来也有半年多未曾过去了。” 瑞初道:“若去,一定喊你。” 甘棠笑了笑,又轻叹一声,“我得长长久久地对着你和五姐,时刻提醒我,莫要生出傲气来,丢了平和悲悯之心。” “待敌人,不必有什么悲悯之心。”瑞初轻声道:“平和些倒是要的,对峙之局,急便落了下风。” 甘棠点点头,将手中账目又核算一遍,又与瑞初说起纺织厂的账目。 随着慈幼院之事落定,京中关于瑞初的那些风言风语逐渐被新的逸闻覆盖,对建慈幼院之事,站在岸上看热闹的人多,希望瑞初能做成的人也多。 这世上的人总是很难彻底地分为善恶两种,她们跟着大流背后议论瑞初时的兴奋感慨是真,听闻要建慈幼院,期望这件事能做成、感慨这属实是一件大功德时也是真情实意的。 有安儿和洁芳帮着瑞初忙活,瑞初又从纺织厂那边抽调出人手来,采买人工之事有兰齐不留余力地帮忙,事情很快步入正轨,腊月之前诸事便已敲定,只等开春动工。 年前康熙携数位皇子谒陵,又带上了瑞初。算来他上次带瑞初去谒陵还是在瑞初受封固伦公主那年,今年出了那些事,京中人心起伏猜想连篇,他带上瑞初,也是为了让人知道,七公主仍是最受皇帝所钟爱疼惜的公主。 多少也有些为后事做铺垫的意思。 他虽允了瑞初与虞云之事,却将此事压下不表,只一开始对瑞初说了一次同意,然后便一直态度模糊地观察二人的反应。 见瑞初每日忙于照顾敏若、操办慈幼院、主持纺织厂之事,敏若身体转好之后情绪更是彻底归于平静,一切悉如常,好像半点不在意他模糊的态度。反倒是虞云魂不守舍,忧心不安。 康熙心里顿觉安稳——最后一点上,闺女也没骗他。 出于同为男人的心理,他又稍微有点怜惜虞云,毕竟瑞初在感情之事上好像有点太不开窍了。 不过让他劝虞云断了这条心那是不可能的。冷眼观察了两个月,康熙愈发觉着这实在是一门好亲事。在他看来,虞云用情越深越好,虞云对瑞初越是情根深种,日后瑞初便能过得越顺心合意。 亲爹心理,不能为外人道尔。 私下里倒是与敏若嘀咕过一嘴,作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