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直面我,泣言此生愧对唯长女尔,只愿她一生平安顺心,富贵荣华,皆非所求。后来点头同意,也是因为洁芳表明了心意。婚事定下后,谢家叔父请辞一年,书院百般挽留,我才知白鹿洞有意推他为书院史课授业师之首,耽搁一年,诸事难料,他却坚持请辞北上。” 这一家子人。 敏若一时无言,半晌道:“他们若真是关心洁芳,总有一日洁芳会知道的。” 有的时候,长大成人的同时,也是在进行一场与自己、与世界的和解。 洁芳生性有几分通透豁达,如今一家人远比从前住得近,谢家夫妇二人对洁芳的关爱若是真的,洁芳总会感受到的。 那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孩子。 若谢家夫妇不是真心……那也没关系,以后有她、有安儿疼洁芳。 安儿点点头,又笑道:“这段日子接她出宫,路上她满口都是您,儿子的醋也确实不该只在您这里吃。” “臭小子。”敏若白他一眼,又问他年后有什么打算,安儿道:“去庄子上继续培育稻种,我总觉着那事还有奔头。八月成婚,后年带着洁芳向北推种早熟稻去。” 见他心里有了打算,敏若便再多说。 远离朝局也好,费了好大的劲从局中出来,这会再搅回那一滩浑水里,若是对那个位置无意,就是没有意义的,只会沾一脚的脏水。 如今一切平稳都是建立在安儿明确表示无心前朝之争的基础上,如果他掺和进前朝那摊浑水里,宫里宫外的局势都不好说。 她只忽然又问了一句:“虞云那孩子,跟你在南边三年,你看着怎样?他今年过年是怎么安排的?” “三年下来,资历功绩都有了,再在我身边反而耽搁了他。皇父论功行赏时暂时没安排他,不过那日与我说,打算赐虞云入汉军旗,先做几年侍卫,御前行走。” 御前侍卫多是满洲高门旧族出身,虞云的身份混进里面确实突兀了些。但康熙既然打算将虞云安排到御前,就必然是已有了提拔他的打算。 御前侍卫,实在称得上是大清官员最好的跳板,没有之一。 敏若听了,点点头,安儿又道:“虞云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寡言少语的,瞧着也冷淡。但绝对沉稳可靠,心思妥帖细致,面冷但处事不失周全。而且凡是真正被他放进心里的人,他都绝对毫无保留,赤诚相待。” 这好话说了一箩筐,他又小心翼翼地瞥敏若,见她盯着自己冷笑,便什么都明白了,下意识缩了缩身子,然后满脸堆笑,谄媚讨好地道:“儿子也是才刚知道没多久……” “知情不报,你的账回头在算。”敏若冷笑一声,安儿心里发苦,连道“冤枉”,“儿真是上月才知的,要说知情不报,舅舅也是一个啊!” 他心里跟他舅说了声抱歉,反正舅舅也不在京里,一时半会还不会回来,额娘再气也打不着,正好帮他分担分担额娘的火气。 敏若冷哼,拍了拍炕桌上的信纸,“你当你舅舅匆匆写信给我是做什么的?” 安儿一时又惊又委屈,嘟囔道:“舅舅怎么这么快啊!” “快到你都来不及投诚了?还是快得让你没机会拉战友分担?”敏若又哼了一声,安儿却隐约从她话里听出别的意思,小心抬头,眨眨眼,问道:“额娘您不反对啊?” 敏若看着自家这个愣儿子,忍不住叹了口气,扶额道:“我要想有个机敏的孙辈,你们家我也只能指望洁芳了。” 安儿嘿嘿一笑,也不恼,摸摸头,道:“额娘您不反对其实也好。虞云那小子我是看明白了,看着冷,在瑞初跟前根本硬不起来。说瑞初指哪他打哪都是轻的,我看呐,给他个带品级的御前侍卫做,对他来说都不及在公主府看大门好。” 他说这话时口吻十分轻松随意,可见与虞云关系是真亲近。 敏若却不着痕迹地微微蹙起了眉,那边安儿继续道:“可我总觉着瑞初好像也没那么喜欢虞云,她跟虞云相处,与我和洁芳相处时全然不同,倒像是……上下属似的,偶尔有那么几分默契,也更像友人。” 说这话时,安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 他不是多懂感情的人,只是直觉瑞初和虞云的相处模式不对,里面的怪异之处他又说不上来,憋了半天,也只这样给敏若打了个比方。 敏若指尖轻轻点点炕桌,动作隐蔽,安儿并未发现。她轻描淡写,似乎只是随口一句地问道:“那虞云呢?” 这话题过来得极顺,安儿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带着对妹妹和友人的关怀忧愁地叹了口气,“我却也说不上来了。反正瑞初说什么他都信服得很,瑞初做什么他都觉得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