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敏若也知道。 也正因此,她最近对慈宁宫的消息才愈发关注。 “今日皇上也在那,她忽然提起二公主和我家乌尔衮来,皇上已经口头允诺了这门婚事,待二公主成年,便降明旨赐婚。”钟若呷了口茶,口吻平静地好像不是说起自己儿子的婚事,“这些日子慈宁宫常有动静,我怕这门婚事只是个开始。卓礼克图亲王一系,与达尔罕王一系的晚辈都有入京,有许多年岁与瑞初正相仿的。” 敏若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些波动,绣莹和乌尔衮的婚事她早就知道了,因而并不惊讶,她也相信以绣莹的本事无论到哪里去都能过得很好,她依稀记着在原身上辈子绣莹与额驸感情不错。 容慈、绣莹、静彤都陆续长大,康熙本来已经在着手准备给容慈相看了,绣莹弯道超车由太皇太后做推手订了婚,其中想是有太皇太后认为容慈并非康熙亲生的缘故。 几个女孩都已年长,敏若把能教给她们的都教给她们了,相信她们无论到哪里去都能过得很好。可瑞初不一样。 她的瑞初今年才满两周岁,小小一团,就已经有人谋算起了她的婚事,叫敏若怎能不反感。 她就像一头护崽的母狮子,绝对无法接受有人试图将手伸进她的领地抱走她的孩子。 无论是任何形式上的。 科尔沁有三支世袭亲王世袭,其中卓礼克图亲王与达尔罕亲王两脉与太皇太后有最亲近的血缘亲——第一代王爷分别是太皇太后的兄弟吴克善和满礼习珠。 也因为这份血缘关系,这两系在科尔沁格外受尊崇。虽因先帝废后之事,卓礼克图亲王一脉不及早年风光,但太皇太后念及骨肉亲情,对卓礼克图一脉自然比其他王系更加偏爱。 阿娜日正是当代达尔罕王的亲女,算辈分是太皇太后的侄孙女,她的阿布是太皇太后的侄儿,也是极近的血缘关系。 以太皇太后对瑞初的“福气”的在意程度,在她心里恐怕也只有自己的亲侄重孙配拣这份大便宜,这会特地喊晚辈进京,她的打算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见敏若神情郑重起来,钟若便知道她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想了想又低声提醒道:“达尔罕王脉对这门婚事不大热衷——你知道,这几年皇上对瑞初的偏爱肉眼可见,虽然是一块大香饽饽,但皇上也时有惊世骇俗之言,几个小子的额吉都怕公主真被养成骄悍脾气,动戈要打杀额驸。 卓礼克图亲王那一脉更加活跃一些,因先帝静妃之事,这一脉这些年都不大有脸,你是知道的。尚了当今最为偏爱的公主,得七公主福泽润及,才有一举翻身之可能……这是当代亲王的原话。所以那一脉的子弟来得也格外多。” 她又将来的孩子的父母身份性情仔细与敏若说了一番,她在蒙古经营多年,说起科尔沁之事来也算得上是如数家珍。 敏若郑重道:“多谢大姐用心了。” “有什么的。蒙古也说不上是不是个好地方,但你就这一儿一女,阿哥大了无论偏文偏武,都重心在自己的前程上,若是公主也远嫁了,你该多寂寞?”钟若语气目光仍旧是平平淡淡的,却有着她独特的温柔。 她轻声道:“紫禁城虽就在京师,但我觉着宫里只怕比草原更寂寞……我算是咱们姊妹几个里过得自在的那个了,我希望你也快活些,把果心的份一起快活出来。儿女绕膝,享尽天伦之乐。” 敏若忽然觉着喉咙里噎涩难忍,好像一块硬石头卡在那里不上不下地,半晌才发觉自己眼睛好像有些酸。 她看着钟若的目光,虽然依旧平静淡然,她却能看见其中的真诚。她想——原身把自己封闭得太早,钟若离得也太远。 所以直到生命最后一刻,原身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如此真诚地盼望她能快活一生的姐姐。 这份情绪消散得很快,敏若低声道:“大姐……谢谢你。” 钟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