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的血缘姊妹,又是头回入宫,哪有叫空着手回家的理?”敏若道:“给海藿娜的也有,一应缎子珠花都齐备的,额娘给带回去吧。等年后,您再带着她们三个入宫来,我今年新嫁,该给她们压岁钱才是。” 舒舒觉罗氏不满地嘀咕两句,倒是也应下了,提到海藿娜,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道:“这才订了婚,法喀就走了,一走一年多。去年过年我厚厚地备了一份礼送到阿颜图府上,今年想着怎么都不是事,想找你商量商量。二来……我一想到过年了,法喀就在外头清清冷冷地,心里实在是不是滋味,你又不在家里,我实在待不住了,只觉着处处都是冷的。今儿好容易年前的事办齐了,我就想着进宫来看看你。” 敏若笑着安抚她道:“我在宫里很好,额娘您就放心吧。法喀这年过得可不清冷,他们前头今年军资充足,仗又打到尾声了,还不过得丰衣足食热热闹闹的?倒是海藿娜那边,我正要说呢,额娘你不妨就叫秀若她们三个年里择个日子上门去,与海藿娜玩一日,也是咱们家的态度。年后我会叫人赏赐阿颜图家,但外头是外头的意思。” 舒舒觉罗氏听了,虽不大喜欢秀若她们几个,却也知道这是心意,点头应下了。 敏若又道:“巧在额娘您进宫了,我现有件事说与您知道。四弟颜珠的婚事,家里头不用操心了。皇上的意思是他给指一门婚,顶好的门第,如今皇贵妃的亲妹子,那日我在景仁宫里瞧了一眼,倒是生得美人模子,性子瞧着也不错。” 舒舒觉罗氏听说是佟国维家,神情一时复杂。敏若可太清楚她想的什么了,呷了口茶,笑着道:“但我瞧还是海藿娜好,佟家的那个体质瞧着纤弱了些,不比海藿娜精神。何况佟家如今男人也没个顶门立户的,也不如爱新觉罗的出身。” 舒舒觉罗氏闷头没吭声,敏若略严肃些神情,道:“无论怎样,这婚事是定了,皇上亲口说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下回我与皇贵妃约好了,哪日您入宫,我引您瞧瞧佟家格格。我看不错,配颜珠很相应。他笔帖式1考上了吗?” “考上了。”舒舒觉罗氏不情不愿地答,“这婚事一定下,他额娘可得扬巴起来了,娶的皇贵妃的妹子,先头佟太后的侄女,门第多高啊。” 敏若笑道:“穆姨2不是那样的人,再说了,佟氏女再如何,是皇贵妃的妹妹,您还是皇后的额娘呢!颜珠的婚事定好了于咱们家有好处,法喀他们兄弟们亲厚,往后是要在官场上相互扶持着走下去的,大家的路都顺才好呢。” 舒舒觉罗氏不满地道:“都说我法喀如今在前头是立了大功劳了,回来要封大将军的!那颜珠今年十六七了,笔帖式吭吭哧哧考了三年才考上,往后能帮扶上法喀些什么啊。” 敏若知道是没大说通她,就抬起头来给乌达嬷嬷使脸色,乌达嬷嬷冲她微不可见地点头示意,敏若便微笑着收了话茬,转而与舒舒觉罗氏说起学佛的事情来。 舒舒觉罗氏这可就来了精神,细数自己这段日子里的“进益”,说得神采飞扬的。敏若冷眼瞧着,心里头想这进益进得真是可笑。 笔帖式意为文书者,是八旗子弟晋身官场的一种途径,想走文官路线又觉着自己没能耐试水科举考试和民人读书子弟争锋,便可以考取笔帖式。 本来在原身前世的记忆里,她的几个弟弟多是走时下满人勋贵子弟常走的侍卫路线进入官场的,这辈子四弟颜珠吭吭哧哧地读书要考笔帖式,是法喀的打算安排。 他当时的意思是广撒网遍钓鱼,颜珠的骑射如今看来不比老五出挑,法喀就说服他试着考考笔帖式,如今满人考笔帖式比起正经科举可是水得很,但考中了便有品阶,日后在官场上有家世依仗,晋身万事好说。 老六尹德和老七阿灵阿似乎想走科举的路子,如今在府里每天埋头吭哧瘪肚地读书。他们到底是亲兄弟,好好相处了两年,就很亲厚了,法喀年岁长,他的话他们也听,如今兄弟几个倒是一条心,一个个听分配用心上进。 法喀曾想与敏若详细说明几个弟弟每人的志向与未来路线,敏若嫌耽误她睡觉,听了两声确认法喀安排得逻辑上没什么错就没管了。 反正钮祜禄家遏必隆这一支的牌匾还在,他们几个在官场上也不能难混。 敏若对钮祜禄家唯一的要求就是“省心不惹事”,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