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雕琢又浑然天成的美好纹路。 季凡泽微微一低头,唇凑上这片绯色,一瞬间青色的血管猛然剧烈跳动起来,仿佛忽然间被人拨动的琴弦发出颤音,轻柔的娇羞的低吟的音节声声缭绕。季凡泽英俊的面庞隐在光影边缘白玉之间叫人看不真切,以至于钟艾只能看到他黑色的短发站着湿湿的细汗,根根分明的睫毛在轻轻抖动。琴瑟和鸣的一刹那来得太过突然,她被展开到极致,痛苦又愉悦地皱起眉,发颤的双手不受控地扣住他平而宽的肩膀,清透光洁的指甲盖几乎陷进他的皮肤里。 这是一场交响乐,只属于两个人的演奏。 他是最英俊最出色的指挥家,那她是什么呢?弦乐组?铜管组?事实上,钟艾是什么都不重要了,在那根指挥棒的牵引下,她被他带动着从温柔纾缓的前奏奔向激荡人心、气势宏伟的第二乐章。季凡泽那种投入的力量像钢铁一般坚韧,翻搅得钟艾神思凄迷如秋风扫落叶似的颤`栗起来,震颤与颠簸中唯一撼然不动的,是这位指挥家坚毅而迷人的目光。他微垂着眼眸,看着她如何全然地向他敞开,又如何紧密地包容着他。月光好似钻进了季凡泽的瞳仁里,那微微跳动的光仿佛是某种燃烧的暗色火焰,又仿佛是一股无声的暗流,伴随着每一次奋力的冲击、每一个震耳欲聋的音节,猛地冲进钟艾心里,转眼没过她每一条紧绷的脆弱的神经。 明明有过登台经验了,可此刻钟艾俨然是位首次登台的初学者,早已扔了乐谱乱了乐章,完全跟着他的节奏走。季凡泽的每一下辗转都凶猛有力,宛若激越高昂的强奏,却在她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他的攻势想要丢盔弃甲时,改为柔和悠扬的缓奏。可等钟艾稍稍喘息几下,颤动燃烧的细胞逐渐趋于平复,气势磅礴的乐曲瞬间再起。当她搂住他的窄腰,双手和柔软湿`滑的某处都把他包裹的紧得不能再紧的那个刹那,季凡泽闷哼一声,指挥棒猛地狠狠挥动。如果要给这一刻的交响乐配上一幅画面,那一定是兵临城下岌岌可危之时,王者一声令下万箭齐发,自此千里江河收复囊中,独为一人倾尽天下韶华。 一曲终毕,季凡泽身上没有华丽的燕尾服,也没有儒雅翩翩的领结,只有淡雅的月光和迷`乱的灯光交错,铺洒在他蒙着一层薄汗的皮肤上。在这般光影映衬下,他的肌肉纹理漂亮且光滑,就像是月圆之夜丝绸一样波光柔和的海平面。优雅谢幕,他把仍在颤抖的钟艾搂进怀里,扯过被子把两人兜头罩住,啄了啄她的唇角。 钟艾真的是累了,这场音乐会实在太久了,她虚弱地趴在季凡泽壁垒分明的胸膛上,侧耳听着他心脏铿锵有力的跳动声,渐渐阖上眼皮。 季凡泽绕着她的发丝玩弄一会儿,直到均匀的鼻息声从他的胸口处晕散开来,他才搂住钟艾不盈一握的细腰,把她平放在枕头上,掖好被子。看着那一小团人形懒洋洋地蠕动了一下,又往被窝里缩了缩,他轻扯嘴角,这丫头真不经折腾啊。 套上衬衫,季凡泽弯腰捡起刚才被他随手扔在地上的西裤,从侧兜里摸出手机。几分钟前,他的手机响过,但大概是被激昂的乐声盖住了,他无暇搭理。 这会儿翻出来一看,一则短信赫然撞入他眸中。 突如其来的短信,冒然出现的发信人,短短半秒钟,足以令季凡泽漆黑的瞳仁里顿时褪去柔光,忽而蓄满冰冷的光泽。把钟艾吃干抹净,以及搞定她父母的全部喜悦,就这样因为这则短信而硬生生地变为愤怒。又或者,愤怒之余,还有一丝丝的恐慌。 这个表情出现在季凡泽脸上,还是第一次。 这夜,他睡在钟艾身边,抱着她入梦。 但,他做了一场噩梦。 梦境中是一个普通的雨夜,也许因为是陈年旧梦的原因,画质不怎么清晰。某幢高层建筑虚笼在厚重的雨幕中,深蓝色玻璃帷幕外墙上镶嵌着b市某家三甲医院的霓虹招牌,稳重又静谧。 一位年轻的女孩从楼里跑出来,怀里抱着个大纸盒子,她的出现悄然打破了这个死气沉沉的雨夜。没带伞,她的脚步却丝毫不停,缩了缩脖子,一咬牙闷头钻进雨帘。 盛夏夜,她穿得单薄,一条牛仔短裤配一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