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修长而苍白,冰凉刺骨。 斐攸拢了拢身上的衣服,似乎受了风,他抵着唇轻咳了两声,将向里面偷看的小厮吓了一大跳,那小厮连忙转过头来,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看到斐攸的面容,小厮恍惚了一下,隔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走向前来,隔着两大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小厮踌躇着不敢往上前来,只隔着远远的距离问候。 “大公子,有什么事吗?” 坐在轮椅上的斐攸朝着小侍从看去,便看见对方像是避瘟疫一般的连连后退了一步,像是很害怕斐攸靠近他。 半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僵了僵,斐攸敛下眸子,轻轻的摇了摇头。 “无事,只是看看而已…” 那句回答很轻,被晚风吹散在夜里,什么没有留下。 月光映在湖底,粼粼的闪着微光,那双浅浅淡淡的眼眸漆黑,一丝亮光都没有,淡漠的不像话。 眼前这人给小厮的感觉就像是悬浮在半山腰的云,飘飘散散,随时都有可能消失不见。 身着白衣的斐攸推着轮椅消失在了庭院里面,唯独留下一道背影,身后的宴厅传来热闹的说话声,银丝炭燃烧的热气,即使是身在庭院外的人都能感受到。 寒风刺人,站在庭院的小厮愣愣的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只感觉那无边无际的孤寂感将他闷的喘不过气来。 清脆的银铃声传来,将还在愣神的小厮唤醒,他回了神,重新站在宴厅门外守着,时不时的偷瞟着里面的场景。 … 黑夜过分的安静,月亮被乌云挡住,莹白色的月光消失在世间,从长街一眼向前看去,只觉得街道的尽头像是一个吃人的深渊漩涡,黑的可怕。 西区的宅院不知是哪家养的狗在叫,呜呜咽咽的叫声在黑夜透着诡异,靠在一旁门柱上的侍从被吓得陡然一激灵,竟是直接醒了瞌睡。 许是晚间的温度太过于低,身后染上一股凉意,侍从拢了拢身上的衣衫,他走了两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了看门外一群靠在马车上睡着的车夫和侍从们,走过去趁着大人们还没有出宴,便想着去套近乎闲聊一番。 斐府院墙外红色的绸缎被风卷起,在半空中乱飞,匾额下面挂着的两个红色的灯笼也在不停的乱晃。 侍从走到一辆看起来十分华贵的马车面前,脚步声没有放轻,本以为那背靠在马车上的车夫会惊醒,没想到对方一点动静都没有。 侍从一边想着,一边伸手去拍了拍靠在马车上的车夫。 “唉,这位兄弟。” 手上触碰的衣衫冰凉,随着侍从的力道,原本靠在马车上的人竟是直直的向后倒去。 已经凝固的鲜血沾染在车帘上,侍从僵硬着身体朝着地面上的人看去。 微弱的光线下,只见眼前的尸体面容模糊,左心房的地方明显空了一块。 眼前的男尸一双眼珠子剧烈的凸起,嘴巴大大的张开,仿佛生前受到了巨大的惊吓。 一张脸血肉模糊,竟是被活生生剥下了皮!! 看到这一幕的侍从被吓得直直尖叫出声,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他面色苍白,手脚僵硬,脑袋里面只有着下意识的反应,连滚带爬的朝着斐府的大门爬去。 红绸缎被寒风撕扯着,门前的红灯笼不知因为什么原因,陡然间掉在地面上。 手脚忍不住发软的侍从在梯子上攀爬着,明明斐府的大门就在眼前,他却感觉好远,远的好像,怎么都爬不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