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然下来接她,一见面就双手合十,一脸劫后余生地说:“嫂子来得太是时候了,三哥正低气压,这些天有两个董事做的事不够好,三哥虽然没当面苛责,但也耽误了他不少时间。” 耽误不少赶过去看她的时间。 沈延非不在办公室,人在顶楼大会议室里,没有别人,面前一台笔记本电脑,数据正滚动,姜时念站在门边,屏息往里望了望,看到男人侧脸冷峻,神色冰封着,偌大空间,气温都跟着偏低。 她悄无声息闪进门里,从斜后方轻巧逼近,靠到沈延非身后时,在他蹙眉抬头的瞬间,她忽然弯腰伏下去,亲在他脸颊上。 沈延非动作顿住,扫了一眼电脑上摄像头,唇边仍敛着,还处在那个寒凛状态里。 姜时念弯着眼,不信邪,再亲他一下。 沈延非向后靠,修长身体莫名舒展,抬了抬脸,神色不变,冰层该在还在,黑瞳微勾,意味深长看她。 姜时念居然在他眼里看到挑衅和引诱,这还能忍。 她笑着俯身,吻了吻沈老板薄唇,眼见着他终于绷不住,笑痕弯起,冰霜乍融,一层层铺开的热度涌上来,浑身冷意彻底散尽。 在塞提亚硝烟中的暴戾强悍,都已经妥帖收起,他回到优雅的上位者中,又是正装凛然,矜雅端方的沈家家主,但这世上只有她会清楚记得,他怎样在炮火纷飞的帐篷深处,凶兽那样纵情掠夺。 沈延非所有样子,都会有人为他铭刻了,再也不会无声消散在时光中。 沈延非扣住姜时念的手,拉下来回吻,又亲亲她摊开的掌心,随后他手指拾起桌上关闭状态的收音器,拨了开关,淡声吩咐:“太太来了,我要陪她,会议中止,散了吧。” 姜时念当场僵住。 ……不是,等会儿,开会呢?!还是视频连线?!那他屏幕上怎么不显示! 一次校服裙还不够,让她再来第二回 ! 许然是不是该扣钱了!他连三哥是不是在开会居然都不知道! 沈延非低声笑,合上电脑,把她抱过来,迎面拉到怀里,抵着她压在会议室桌沿上,搅了搅她凉润的舌,才满意地微微喟叹:“怎么突然来了?” 姜时念身上软下去,心一松,不管那么多了,她眼睛鼻尖都镀着层浅红,闷声说:“报告得了八十分,好像很差。” 沈延非把她碎发别到耳后,手指捻着她柔嫩耳垂,覆上去轻啄,垂首贴在她颈窝间,高挺鼻骨摩擦着,嗅她身上甜淡的暖香,低沉郑重说:“在我这里,穗穗永远都是满分,这一次千辛万苦,我为你骄傲。” “下午能抽空吗?”他问,“有件事,需要沈太太亲自陪我。” 姜时念有空,但没想到沈老板要做的事这么夸张。 他的迈巴赫开到宋文晋和俞楠在北城的住处楼下,后面跟着三辆保姆车,和一辆小型货车。 她眼睁睁看着一行人恭恭敬敬,把车里基本满载的东西一件一件送到楼上。 宋文晋起初还很冷静,到中途就有些崩溃,站在阳台上愤愤抽烟,到后半程,他忍耐到极限,趴着窗口想怒喝,一撞上沈延非那双眼,又生生忍了回去。 “放不下了……”姜时念看得目瞪口呆,拉他整洁袖口,“老公,家里超载了。” 沈延非面不改色:“不会,按空余面积大致算过,刚好放得下。” 于是当天下午,宋教授和俞老师的住处内,就被沈先生三辆车的聘礼填得满满当当,还收到他亲笔手写的红底烫金礼单,件件排开,明摆着一堆想象不出的天价。 宋文晋脸上肌肉抽搐,他不清楚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拿物质来挑一个没有人性的资本家,现在好了,他家没地落脚了。 “确实没有空地,”沈延非匀长手指平静地推出几份合同,“给您换个房子,就装得下了。” 宋文晋想去吸氧。 他觉得自己在被打脸,很想转移话题,突然想起那会儿听说的,宝贝女儿的战地报告居然只有八十分,他马上带入情绪,义愤填膺道:“聘礼怎么了,多少都只是个数字,那道墙边不是还有个空位,你怎么不填?我们家小宝值得,她本来就天下第一好。” “来,冉冉,”他招手,“爸爸哄你。” 沈延非典雅持重,四平八稳地坐着,伸手拦住姜时念的腰。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