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一车的话,回头要是不买,岂不显得我们故意耍人?” 左右都豁出去了,又大病一场,胭脂只觉前头十来年好似已是过去的一辈子,果然应了那句话:昨日种种一如昨日死,如今当真是身子骨都松快了,也愿意玩笑了。 “小哥儿莫要见怪,我弟弟就是这个脾气,还望多担待些个。”胭脂笑道,又仔细去看那些香料,见果然都按照气味、用途工工整整装在各个匣子里,虽然拥挤却并不杂乱,显然便如小哥儿所言,此家掌柜的是做惯了香料买卖的。 那小哥随同主人各地贩卖香料,见多了人情冷暖,又刚在水上飘了几个月,怕不是见头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更何况这般美人冲自己笑?当下恨不得骨头都轻了三分,喜得见牙不见眼,又叽里呱啦说了好些话,将这些香料的来历、用途,以及那些外头人知道的不知道的都说了。 “……姑娘只看这麝香,乃是药铺里都难得一见的当门子,用保存的这样好……” 胭脂细细看了一回,心下便已有数,再一张嘴便脆生生报了一大串: “小哥儿,劳烦你与我沉香五两,檀香半两,麝香一分,香附子、甘松香、苏合香、白胶香各二分……对了,零陵香一分半,藿香二分……” 她又说了好多,得亏的那小哥儿长年累月的忙活,竟也记得住,一边听着就一边麻溜儿的将所需之物一包包装好了。 只是胭脂所要甚杂,有些并非香料,说不得要再去城中补齐。 因其中麝香、苏合香等非一般廉价原料,胭脂存的那点银子登时就去了大半,不过想到来日做好了,售价何止翻番,她心中便又有了安慰和希望。 赵恒因要安排船上众人轮番看守,是以下来的有些迟,结果一抬头就见这姐弟俩手里大包小串挂满了,不由得诧异道:“你们这是买了什么?” 略一凑近了,他便觉得一股复杂的香气扑面而来,当即玩笑道:“这是要开香料铺子吗?” 胭脂噗嗤一笑,认真道:“我于女红一道实在天分有限,却不好坐吃等死,难得于脂粉一道小有所得,少不得日后要在这上头讨口饭吃。” “好香好香!”说话间,徐峰就吸着鼻子从后头过来,一看他们的模样也笑了一回,“以前出门在外都是一群臭男人,如今妹子你来了,果然都带的香了起来!” 众人哈哈大笑,赵恒又帮着胭脂姐弟将才刚采购的香料放下,十分温和的问:“可还有什么想买的么?” 几次接触下来,胭脂也是他最是个光明磊落的好汉,便不同他客套,果然爽快道:“确实还有些,虎子要与我同去哩。” 赵恒却摇摇头,“你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一来耽搁时间,二来也容易给人蒙了。左右我同二哥也要去补给,倒不如大家结伴前去,也快些。” “到底还是大当家心思细腻,”徐峰熟练地奉承了句,又说:“此地不比青山镇地杰人灵,你们姐弟俩这样的人品,又是生脸儿,万一给人看轻了倒不美。” 胭虎自然是没意见的,胭脂略一思索,也觉得他说得有理,一行人便往城中去了。 此地距离青山镇足有五六日水路,这会儿临近黄昏,便觉得有些凉嗖嗖的。 胭虎头一次出远门,看什么都新鲜,不过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懂事的早,也不敢四处乱跑,只是看见稀罕的便伸长了脖子多瞧几眼罢了。 胭脂发现街边有店里卖皮毛衣裳,就想起自己姐弟二人只带了几件布衫,不由得担忧道:“赵大哥,听闻北地冬季极冷,我瞧着眼下也是一日冷过一日,便在此处买些皮衣可好?” “不必着急,”赵恒笑道,“这会儿才九月底,且早着呢!买了也不过白放着。再一个,这里也十分偏南,地方也不大,传过来的皮子劣多优少,价格也贵,左右大家一路向北,还是再等等。” “受教了。”胭脂恍然大悟,又冲他微微一福。 赵恒将她在半空中拉住,有些无奈的摇头,“都是一家骨肉,出门在外的,妹子不必多礼。” 他的手那样大,又是那样烫,隔着几层衣裳都顺顺当当透了进来,胭脂脸上不觉有些热,忙站起身来,低声道:“大哥说的是。” 因船上还有青山镇县令托的镖,众人也不多做停留,一路走一路买,决意要在天黑前赶回去。 制口脂、胭脂等物少不得要用些蜂蜡、蜂蜜、麻油等,其他的倒也罢了,可胭脂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