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下来,画城人人都发现这位奚掌院性情温和,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他基本不会发怒。而他的底线,就是药坊夜间不见客,更不允许任何人闯入。 太史长令也知道这些日子,顼婳夜间大多不在星辰海。她去了哪里,当然没人知道。 可太史长令也顾不上计较这许多——自己个人利益就在眼前,而且如宝藏一般可遇可不求。他忙着挖掘里面的财宝,如何有闲睱顾及其他?! 画城这些年,功法大多靠偷。因着魔傀体质,顼婳想让他们乔装打扮、投入其他门派偷师也做不到——万一暴露体质,岂非得不偿失? 是以除了阵修因有她指点还算强大以外,其他功法,其实十分薄弱。 而医修抢手,资质不错的大多都能投个不错的师门,画城想要培养,极为不易。 天衢子倒好,轻轻松松解决了难题。大家贪他博学,有时候甚至有人暗自向大祭司太史长令建议:“其实一万族人,比及奚掌院之才学,并不是划算的买卖。” 太史长令恼怒,将提议的人狠狠训斥了一顿——这言论,谁敢在族人面前当众提出?那可是他们的至亲好友! 虽然还挺有道理。 顼婳提着赦世莲灯回城,第一件事就是想到药坊走走。 然而及至到了药坊,才发现她根本挤不进去——白日里的药坊,真真是人满为患。最开始前来听课的只有药师,后来祭司神殿全来了。这两日更夸张——其他魔傀突然想起来,这奚掌院可是杂家。除了医修,其他门类的功法,他可也是懂的啊! 一时之间,人人疯涌而至。药坊里挥汗成雨,水泄不通。连奚云清都站到了小院外面。 顼婳:“……” 挤不进去……实在挤不进去。 融天山,器宗和阵宗都在为向家堡铸造新的圣剑而劳心劳力。 可最热闹的却是刀宗无疑。 木狂阳简直抓狂,付醇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暴起,将她暴打一顿。虽然灵力被封禁,可是他能找武器啊!有时候九脉掌院正议事呢,他跳起来就发病。 因为没有兵器,他对着木狂阳就是一顿乱捶。面对师尊的捶打,木掌院简直是不胜其烦。他这发病毫无规律可言,想什么时候发作就什么时候发作。 若是关起来吧,木掌院的性格,同她议事能议出什么结果来? 载霜归说:“长此以往,不是办法。” 木狂阳正在被付醇风捶打,他仍是痴痴呆呆地念:“杀木狂阳。” 然而因为不能使用灵力,那点拳脚功夫能对木狂阳造成什么伤害?木狂阳都不想理他,顶着他的乱拳说:“这不废话吗?难道我不知道不是办法?我能不能叛师,另外再拜一个啊?” 其他八脉掌院、三十几位长老都憋着笑。载霜归都不由莞尔。 没人正经地为她想办法,她被捶得不耐烦了,双手握住付醇风的手,将他按在自己怀里。失了灵力的付醇风哪有反抗余地?登时只剩挣扎之力。 一直等到议完事,木狂阳将他拖回刀宗,却又不放心安置在别处。 她左右想想,终于还是把他带回自己房间。上次付醇风对她的“捆猪大法”极为不满,木狂阳无奈,只得将他按在榻上,四肢分开,分别捆在床柱上。 连君迁子进来为付醇风试药的时候,都忍不住摇头——刀宗大长老,真是多灾多难啊! 这次发病时间极长,到了入夜时分,付醇风还是没有苏醒。 木狂阳能有什么办法?也不放心把他单独扔房里——他不能使用灵力,这要随便来个人轻轻松松把他宰了,也是个事儿。 她喃喃念:“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念了半天,终于弯腰替付醇风脱了鞋袜。这回学乖了,知道拿块干净的手帕塞住他的嘴,免他碎碎念,也免得咬到舌头。 她扯了被子替他盖上,以往这个时候,她是最爱下山喝酒的。现在就算了吧,她摇摇头,摸到付醇风身边躺下。床被他占了大半,她是只能小小地缩在他腰间的空地儿了。 最近真是累,她闭上眼睛,本是小憇,然不知不觉,竟是真的睡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