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总觉得舅舅家里很“豪华”,因为有吃不完的零食,和电视,甚至还有沙发。九几年的农村,有些这东西,就已经是当地的“有钱人”了。 而现在,我只看到那个蒙了厚厚灰尘的物件儿。 沙发没有,仅有几把椅子,落满了厚厚的灰尘,歪七扭八的躺在角落里,静默的看着岁月变迁。 八仙桌也不见了,堂屋里到时还有几个造型奇特的物件儿,长江踢开几步,灰尘抖落,才发现是几件农具。 除此之外,厨房也差不多,除了一个空荡荡的灶台之外,就只剩下装水缸的木架子,和一个水泥砌的台子,灶前的几把柴草。 看着这么破败的屋子,我趴在爱丽丝的肩上,开始号啕大哭起来,舅舅啊舅舅,难道你真的不在了吗? 那之前救我的人,为什么要冒充你救我呢?那什么幽冥要说见过你,但是却不知道你的死活了? 舅舅啊,你到底在哪里,到底是死是活呢? 还有,我的表弟,还活着吗?表弟是否知道他有这样的一个表姐,可以给他足够的衣食? 那个时候,表弟还那么小,他还活着吗?我可怜的表弟啊......这个世上,我可能一个亲人都没有了啊! “你们,是哪个啊?在这哈儿搞么事?”一个大爷在门口探头探脑的。 “哦,这个是我姐姐的亲舅舅的老屋,我姐姐凭着记忆想回来看看,结果,别人说我姐姐的舅舅死了。我姐姐正难过了!”爱丽丝替我解释着。 “哦,我说了!幺妹儿啊,你劝劝你姐姐,别哭了!这家人我晓得的,蛮造业的。男的死了,男的老婆上吊自杀了。九几年的时候,在我们这里,还是一个新闻了!” “啊?新闻?为什么?”爱丽丝不解。 “是啊!他们夫妻感情深,一个死了,另一个不愿意独活呗!唉!算了算了!幺妹儿劝劝你姐姐,别哭啦!”大爷叹息着走远了。 长江在一旁不停的寻找着蛛丝马迹,也不知道从哪儿捡过来一把扫帚,扫着厚厚的灰尘。 爱丽丝抱着我,让我趴在她的肩上痛苦,拍拍我的肩膀,让我尽情的发泄着。 “诶?这是?照片?” “那个,姐姐,你要不要先看看照片?”爱丽丝突然打断我的哭泣,轻轻说道。 我抬起来,擦擦眼泪,有些迷茫:“什么照片?” 爱丽丝指指墙上,说道:“长江发现了挂在墙上的照片,姐姐你要不要看一看?” 我走到近前,发现是一个塑胶的老式相框,相框里是几张照片,白色的相片边缘,已经发黄了。但因为是装在相框里面的,所以保存的还很完好。 长江早已扫开了相框上的尘土,因为是挂在墙上的,又蒙上了厚厚的尘土,要不是长江眼尖,我都不一定能够发现的了。 尘土簌簌的落下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飘飘荡荡,就像无助的灵魂。 “长江,取下来吧,取下来再看!”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好!”长江取下来相框,连吹带甩,总算将灰尘清理的差不多了,递给我。 相框是塑料的,边角已经掉色,越发显得是个旧物件儿了。我忙掏出手绢儿,擦一擦,仔细的辨认着。 里面有六张照片,分成两排。第一张是一对年轻夫妇的结婚照,八十年代照相馆的杰作。年轻的男子应该是我的舅舅,瘦削的样子,站在一个女子的旁边,女子端坐,笑容满面。 这笑容让我觉得好生熟悉,难道,这就是以前奶奶常说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吗? 再接着,是一个婴儿的满月照,肥肥胖胖,粉嘟嘟的,超可爱的样子,这应该就是我毫无印象的表弟了。 第三张,则是一张全家福,舅舅舅妈,和婴儿的全家福。 下首第一张,是舅舅的单人照,坐在花坛山,笑道灿烂,还是一副少年不知愁的样子。 第二张,是一个体态丰腴的女子,穿着旗袍,低眉回首,娇娇怯怯,我见犹怜的样子。只是照片,好像是有折损的地方,女子的脸,破了一道口子。 最后一张,是舅舅舅妈的全家福,也是唯一的一张彩色照片,清晰了许多。 一个约莫一岁多的男孩儿,坐在舅妈的腿上,嘴里吮吸着手指。舅妈穿着旗袍,笑的甜蜜,轻轻的靠在舅舅的肩膀上。 突然,我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舅妈的脸,我是见过的!我说为什么我总是觉得舅妈似曾相识,是见过的了!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