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找寻一月有余,至今仍无半点消息。 这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赵绵泽大惊之余,除了为夏初七的安危担忧之外,对兰子安的信任也终于土崩瓦解。 二月初,赵绵泽做了两件大事。 第一,私底下派人四处寻找夏楚的先遣。 第二,他亲手拟成了一份圣旨,八里百加急,传入聊城。 圣旨上,他并没有对兰子安有任何的指责,甚至于连半句怀疑与质问都没有。只说如今晋逆在沧州一带按兵不动,粮草空虚,后援无力,短时间内无法组织起太规模的攻击,但朝臣懦弱,无可用之人,勒令兰子安把手上兵马交由耿三友,并马上回京述职。 回京会有什么变数?兰子安隐隐已有猜测。 他知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的道理。赵绵泽好言安抚,只是哄他回京而已。 在这之前,对于要不要让晋军过聊城,为赵樽做嫁衣,兰子安其实也在犹豫。 如今赵绵泽的一道圣旨,也成了压死他理念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并不知道赵樽与夏初七等人设下离间之计,只是想到赵绵泽,觉得冷汗遍身。若不是他事先找好了赵樽这条退路,赵绵泽给他背后一刀,他岂非两面不是人? 冥冥之中,就像蝴蝶效应一般,夏初七的离营自去,看上去只是她与赵樽两个人的感情风波,但对整个政局的影响,却起到了扭转乾坤的作用。赵绵泽对兰子安的不信任,让兰子安再无犹豫,也同时毁掉了南军“固若金汤”的防线。 当日,兰子安一面给赵绵泽上书准备返京事宜,一面却传了密信给赵樽。 信上,他只六个字,“君之行,可为。君之诺,切记。” 收到兰子安密信的当夜,晋军数十万人马从沧州入德州境内,蓦峻跨河,经聊城以东的茬平县,急行军数十里地,夜袭东阿县,不过半个小时便大败南军,取得胜利后,晋军半步未停,一口气未歇,继续南下,从东平入汶上,在汶上痛击守城南军,次日辗转曲阜、邹城。因前方有南军主力迎敌,这些城镇只有小股南军,遇到晋军主力,基本都没有回神,便被收拾得干干净净。 晋军一路南下,屡战屡胜,势如洪浪。 由于兰子安的故意放水和掩护,身在泉城的耿三友待反应过来时,晋军大部分已南下甚远。 耿三友大惊失色,连夜于泉城发兵,南下追击晋军。 而晋军在皱城稍事休息,主力却继续推进徐州,不理会追兵。 曙光就在前方,时间便是胜利,机会稍纵即逝。任何一个军事将领,都懂得把握战机。 赵樽亲自领兵,铁骑踏着南军还没有睡醒的美梦,横跨整个山东,如同决提江河之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占领了徐州等地。南晏的半壁山河,在晋军马蹄的嘶吼声中,发出了紧张的颤抖。那山,那水,那河,也被杀红了眼的晋军战士用鲜血洗成了暗红的颜色。 突如其来的变故,导致战事逆转。 南晏朝臣对于兰子安“滞溜聊城,不仅不返京,还对晋军主力过境一无所知”上书谴责,要求建章帝给予他渎职之罪的严惩。更有甚者,认为应当将他视同于谋逆大罪。 可不等赵绵泽责难的圣旨传到聊城,兰子安便以“既要疑我,缘何用我?既已疑我,何不叛你?”为由,彻底断绝与南晏朝廷的往来,当夜秘密整肃军队,大举逮捕了南军的死忠之士,便于次日宣告天下,率军降晋。 此举,令天下哗然。 大晏王朝稳于磐石的基业,也似在暴风雨中摇摇欲坠。 就在朝臣们远在京师,为了兰子安降晋一事争论不休时,晋军已轻骑过徐州,兵抵宿州。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