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非常不解。 晚些时候一个人睡在榻上,她考虑了许久之后,方才反应过来……她家爷是一个纯种的老爷们儿啊。 情虽绝,但义还在。 不管东方青玄进入皇陵的目的是为了藏宝还是寻找他的亲生父母,阴山皇陵里头葬着的人都是他家的老祖宗。他这般做法,于时下的礼节来说,那是会遭天谴,会受尽世人唾弃的。 赵十九是在保全东方青玄的名声。 他两个……真是相爱相杀的一对啊。 在床上滚了一圈,夏初七想到这点,不由叹气。 没有把饺子给赵樽吃,她从他的帐中离开时,也没有多看他一眼,把“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得风车斗转。只可惜,似乎没有效果——天又入黑了,赵樽还是没有回来睡。 “我靠!”她暗嗔一句,抓过被子蒙住头。 丫太能憋了,到底要置气到何时啊? 不对,可能明早拔营,他今天晚上确实很忙也不定?这么一想,她的信心又回来了。 山不来就我,我还不能去就山么? 打扮了一番,她出得毡帐,外头已是一片黑灯瞎火。只有南晏商队的毡帐里隐隐有忙碌的动静儿。大抵是明儿就要离开阴山这个鬼地方了,大家伙儿这晚都兴奋得很。 夏初七走到赵樽的帐外,轻咳两声。 “殿下睡了么?” 连称呼都生分了,她自己也有些无奈。 “没有。”回答她的人,正是赵樽自己。而且,这一回,再也没有甲一做拦路虎,他接着便沉声道,“进来吧。” 小样儿的,绷不住了吧?夏初七强压住心底的雀跃,扯了扯衣裳,板着脸撩开帘子进去,尽量不露出脸上的情绪来。 “殿下,我有些事想与你商量。” 在她入帐之前,赵樽似乎正在看书,听了她的声音,才冷冷淡淡地从书上抬起头来,一板一眼地问,“何事?说。” 装装装!让你装。 夏初七黑着脸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 “你们明日便要拔营回北平了,可我却不想这么早回去,还想带着我爹和宝音两个,在阴山多待几日。你晓得的,我爹娘与阴山有些渊源,我为他治疗,也想在旧地,会有助益。” 阴山皇陵里塔殿出事之后,由于东方青玄与夏初七两个一同失去踪迹,赵樽便顺理成章地把他老丈人给接管了。而东方青玄至今也没有表示任何异议。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赵樽为他遮掩,他便把夏廷赣还给他,两个人又达成了一桩秘密的买卖。 不过,这两日,夏初七对夏廷赣并没有过分的热络。一来夏廷赣的脑子确实有些糊涂,父女两个没法子搭得上话;二来因为夏初七不是真正的夏楚,对于这个便宜爹,到底也少了一份相处的感情;三来她从来就没有过爹,压根儿就不知道该怎样与爹相处,稍稍有些窘迫与尴尬。 这些赵樽自然是知道的。 可她却冷不丁提出要为了夏廷赣留在阴山,是为哪般? 赵樽自个儿琢磨着缘由,喉结一滑,脸色稍稍难看了几分,“大战将起,阴山地区更不安全。本王如何能放心留你下来?” 本王?夏初七斜眼横他。 “殿下似乎没有权力阻止我?” 赵樽微微阖眼,看向斜坐的夏初七。 她穿了一件水草纹的绸裤子,但她怕热,不像寻常妇人那般裤腿裹得严严实实,而是把裤管裁短,留出一截白皙的脚腕子来,在氤氲的灯火下,那一截肌肤,带着一种近乎透明的光洁质感。 心里一紧,赵樽有些心猿意马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