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的不安。 她想,这一刻,也无人能够心安。 一个时代的变迁,将由今夜而起,跨入一个新的时代。外间的雷声“劈啪”一声击下来,她拢紧了被子,心里突地一慌。 暴风雨来了…… 若是赵十九还活着,赵绵泽所做的一切,她都能原谅。可他杀了赵十九,他永远不能理解,他夺去的是她生命之重,她甚至能够原谅她杀掉自己,却不能原谅他杀掉赵十九。 靠在床头上,她慢慢抚上小腹。 “小十九,我们不能原谅……” ~ 乾清宫正殿。 赵绵泽坐在椅上,轻轻揉着额头,殿内站了一帮朝中重臣,每个人都在观察他的面色,吕华铭再一次进谏,“殿下,事不宜迟,请殿下继皇帝位——” 赵绵泽定定望住众人,眉目深锁,“皇爷爷尚在病中,如今本宫若是继位,岂不是让天下都嘲笑我不孝?” 这样的欲拒还迎,识明务的人都明白。 皇太孙需要更多的人响应,一起来为他正名。 谢长晋赶紧上前,“皇太孙天命之身,吾等誓死效忠,请皇太孙继皇帝位——” “请皇太孙继皇帝位。” 殿里彻夜不眠的一干老臣,也纷纷跪地响应。 风云变幻,可宫中局势都在赵绵泽的掌握之中。京师闭城,肃王赵楷在城外,皇后被拦在了城外,北狄使臣一样被拦在了城外。朝中的武将,包括定安侯在内,兵马都布置在边陲之地。如今整个京畿之地的二十万大军,其实全在赵绵泽的掌握之中。他们严阵以待,京师城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岂有此理,皇帝并未驾崩,哪里提前继位的道理?” 以梁国公和诚国公为首的人,则是持反应意见。 正殿里,又一轮的辩论开始了,僵持一片。 可赵绵泽似是并不急切,偶尔还响应几句梁国公徐文龙等人的言论,像是他真的不愿在此时继皇帝之位,惹人非议。他这样的做法,以退为进,让越来越多老臣觉得皇太孙确实可堪大任。 “皇太孙殿下,老奴有一句话说。” 就在这争执不休之时,崔英达突然从殿里走了出来。他看向上座的赵绵泽,通红的目光里,一片红意。他是司礼监的大太监,又是一直陪在皇帝身边的人,他说的话分量自然极重。 众人的目光,都聚在了崔英达身上。 他们都想知道,这个老太监,这会子想说什么。 “诸位臣工,陛下这一阵身子不大好,早就立在遗诏。你们不必再争执,伤陛下的心了。陛下统御大晏这些年,很累了,让他好好歇歇吧。” “崔公公请直言——” 崔英达点点头,不慌不乱走上丹墀,展开了手上的圣旨,高声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天之命,称帝于乱世之中,二十七年余,敬天法祖,无戏豫之为,恪尽职守,宵衣旰食,不容一丝懈怠。以民丰物阜为己任,以社稷稳固为期许,幸得百姓安闲泰,天下乂安,不辱祖宗之托。为江山国祚长久计,遵祖宗法度,曾选嫡长子柘为皇储,然天收其命,子比朕先殒。余下诸子之中,慎之又慎,皆无属意之人。朕一生自负,吁之海内再无一人比肩,然垂垂老矣,知享天命,身后之事已无遗憾。唯念诸子,恐生事端,今分封各地为王……敕封皇二子秦王构于陕,皇三子宁王析虽有忤逆,顾念父子之情,令其大宁就藩……皇六子肃王楷于兖州……皇十二子安王枢于蜀……皇十九子晋王樽死而复还,盖之天念其善,朕心慰之,思之弥久,敕封于北平,为国戍边,勿忘老父垂危之请,切之,切之。诸子诸孙,应兄友弟恭,叔侄修睦,屏弃宿怨,以国之政务为紧要,同心同德,亦望众卿念及朕之厚嘱,竭力辅佐新君,励精图治……” 一番长长的叮嘱之后,崔英达歇了一口气。 又一次,他徐徐开口,目光扫向殿中垂首的众人。 “皇太孙绵泽,自幼养于宫中,性厚德懋,仁明孝友,可克承大统,体朕弘扬国势之心。今承天之命,着其即皇帝位。晓谕臣民,布告天下,咸使闻之,毋有所改。”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