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色阴冷如同鬼魅,冷冷地盯着她,恨不得一刀结果了她的性命。 先前只是惊鸿一瞥,可夏初七也识得他。 他正是北狄太子哈萨尔。 老衲说,她很吃惊,这个太子真不简单,这么短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知道出在“妹妹”的身上,直接扑过来截断了她的后路,也算是了不起了。 不过,看着冲天的火光,她扬起了唇角。 从特种作战的角度来说,这一局她赢得很漂亮。 …… 战事还没有结束。 夏日的烈阳下,大晏军与北狄军的主战场上风起云涌,吼声、杀声、嘶叫声,声声震天。在猎猎的微风中,一面纛旗上的“晋”字在阳光下闪着烁人的光芒。大晏军等得太久了,自从过了滦河,十五万大军就已经磨亮了钢刀,几次小范围的短兵交接根本就没有过瘾,他们等的就是今天与哈萨尔的卢龙塞决战。 “兄弟们,杀啊!” “杀!鞑子拿命来!” “你们这些南狗!杀!” 据说“杀”字撕心裂肺的喊叫出来,可以给人勇气和力量。一个个浴血奋战的兵士们各骂各的,在血腥味儿十足的战场上,目光嗜血,杀红了眼睛,倒下的是战友,报仇的也是战友,国仇家恨,越结越深,都恨不得结果了对方。 “大将军,鞑子营里爆炸了!” “是啊,快看——” “天啦,是什么火器?” 嘭嘭的爆炸声,从乌龙塞的北边山头传来。 爆炸,还有大火,映红了半边天。 那卷起来的烈焰,比今天的阳光还要红上几分。 从爆炸声传来开始,死死对峙的晏狄双方,都燃烧了眼睛。他们都听见了爆炸,都看见了火光,可北狄人没有撤退,大晏军也没有停止进攻,旁边是一具一具倒下的尸体,是破损的战旗,是丢弃的战车,打到如今,除了殊死一战,谁也不能离开这个“血染的阎王殿。” “殿下,难道鞑子营里有我们的人?” 刘参将面带喜色的问了一句,赵樽却紧紧抿着唇,盔甲染血,披风猎猎,看着远处的浓烟滚滚,声音更冷了一分。 “传令下去,加紧攻城。一柱香的时间,务必进入卢龙塞。” “是!” 喊杀声里,一骑轻骑到了他的身边儿,接着,是东方青玄带着笑意的柔软嗓音,“她是可以做到的,你看见没有?” 赵樽面色铁青,狠狠地剜过去,“要是她有事,我不会放过你。” 东方青玄笑了,“我记得,我全家。” 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别开了脸去。谁也没有多说什么,可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北狄军队的主力所在地防守有多么的严密,夏初七能够得手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更何况如今她身处在北狄营中,想要全身而退,那简直就是难于登天。 知道他在担心,东方青玄拿刀格开一箭,又是一声轻笑。 “发现了没有?今日哈萨尔的骑兵战斗力弱了……” 赵樽没有回答他,他当然也早就看出来了。 北狄骑兵最拿手的是冲击大晏的步兵阵营,弓箭稳准狠。往常每有大晏军队冲锋,北狄便用骑兵阵营进行冲击。冷兵器时代打仗,靠的是阵法。两军交战,谁的阵势不乱谁便是赢家。大晏五军营的阵法,素来最畏北狄的骑兵,骑兵有了剽悍的战马,冲散阵列最是得力。赵樽往常最喜欢使用火器招呼北狄骑兵,虽然时下火器的射程都不远,杀伤力也不足,但有一个极大的好处——骑兵靠马,火器爆炸可以惊马。 可今日都用不上。 虽然同样是战马如潮一般冲击,可向来训练有素的北狄骑兵,却有些自乱阵脚,有些战马还没有冲到位置就倒下了,根本就不像是哈萨尔的主力军队,到像是一群乌合之众。 原本他以为这一战将会是一场开战以来最可怕的硬战,可炮声未击,哈萨尔那边却像是被人锉了锐气,抵抗力度大减不说,整个军阵之中明显充斥着一种浮躁的情绪。 “啧啧,这个女人,了不得啊……” 东方青玄叹息着,漫不经心地调侃。赵樽却并不理会他,看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敌我兵士,目光里露出一抹极为复杂的情绪来。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