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心里像被刀给绞过似的。 “你爹也太他娘的不是东西了,过河拆桥,也不是这样拆的?” “这个我不在意。”赵樽淡淡看了她一眼,停顿一下,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样,这才告诉了她张皇后的病情,又告诉他,张皇后要他纳了东方阿木尔做晋王侧妃,与正妃同日进府。 侧妃?同日进府? 夏初七惊呆了。 敢情她攒了两辈子的大婚,还是与别人一起团购的? 她不敢想象那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只能说,如果赵樽今儿没有告诉她真相,她不敢保证会不会在结婚当天知道实情之后,直接甩他几个耳刮子。 “怦怦”不停的心跳,泄露了她心底的情绪。 想得很是诙谐,却并不代表她很平静。 看了一会儿赵樽的脸色,她声音突然沉了下来。 “张皇后对你很好,是不是?” “是。我六岁那年……”赵樽声音哑哑的说到这里,迟疑一下,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发生了一些事,差点活不过来。是母后抱了我去坤宁宫,养我长大,直到我分府出宫……” “所以呢?”夏初七目中突地荒凉,“你没有拒绝她,是也不是?” 赵樽目光暗下,满是涩意,“是。” 一颗心瞬间像掉入了万丈深渊,那悬崖还深不见底,耳边儿呼呼吹过的风声又疾又快,吹得夏初七血液流速加快,整个人却又像给冻住了—— “真好!” 良久,她才低低说了一句,一把扯开他的手,扯下了身上那件还带着暖意的披风,恶狠狠地丢给了他,又挪坐到了他的对面,像谈判似的认真开口。 “赵樽,我与你一起上京时,我们的三年之约是怎么说的?如今既然你要纳别人了……嗯,侧妃是算什么?是妾室吗?不好意思,我不太了解你们这些贵人们的规矩。不过,你了解我的为人,我不是可以与别人共事一夫的女人,如果你不想在大婚当天,晋王府就办丧事儿。那现在,请你放我离开吧?” 赵樽眉目深蹙,沉默着看着她,那两片唇抿成了一个极为冷硬的弧线,似乎对她动不动就说要“离开”很是不高兴。 “你是本王的正妃,圣旨已下,还想去哪?” 看着他平静的脸孔,夏初七那情绪就像在井里打水似的。 落下去,又吊上来。吊上来,又落下去,恨不得直接一把掐死他算了。 看来尽管她说过好几次这个观念问题,但在赵十九的心理,好像真就没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概念。就像他先前也未必喜欢府里那些女人,可他即使不去碰她们,却也会为了平衡朝堂局势而留下她们。更何况,如今要许给他做侧妃的女人还是名满京师的大晏第一美人东方阿木尔?是一个带了把的男人都肖想的女人?更是他打懂事起就知道要娶为正妃的女人。她想:即便没有张皇后的重病指婚,他应该也不会拒绝吧? 冲天的火气上来了,可她发脾气的欲望却落下去了。 生气的时候,不是气到了极点。真气到不行的时候,她整个人也就平静下来了。冷冷一笑,她看着他,语气里夹枪带棒,很是自嘲与讽刺。 “晋王殿下,你的处境我能够理解。我刚才想了一下,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还是必须说,如果我是男人,我也一定会同意的。毕竟只是纳一个侧妃而已,晋王府那么大的地盘,还怕装不下一个侧妃吗?只不过,希望晋王殿下你能够践行我俩的约定……如果你另外娶妻,或者纳妾,就不得强迫我做你的女人,这是你亲口答应的吧?” 赵樽微微眯眼,一直看着她。看着她绷着的小脸儿上由惊到怒再到平静,看着她有条不紊的分析,始终都没有吭声儿。直到她放鞭炮一般“霹雳啪啦”说完了,他才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坐过来,爷慢慢与你说。” 说,事到如今,还说个毛线啊? 夏初七头发上都快要气得冒烟儿了。 “嗤,真是好笑……你让我过来,我就得过来呀?你这个人,我给你说了这么多话,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她气到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