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喜欢鸟儿当然是假的。 她为什么这么说,原因很简单。这几日李邈探得原来那侧夫人夏问秋,也就是她那个三姐特别喜欢养鸟,而赵绵泽宠着她,专门在东宫的回风院里为她搭建了一处鸟棚,养了许多名贵的鸟。先前李邈几次偷偷潜到回风院,却没有在鸟棚里见到那只红嘴绿鹦哥。 于是,夏初七猜测,八成它被那夏问秋养在房里了。 她不好说直接去要红嘴鹦鹉,只能这么试探一下。 不曾想,一听这话,赵绵泽却是没有犹豫,便亲自领了她便往回风院的鸟棚里去,说是里头的鸟儿由着她挑。 这头两个人客客气气虚虚停停的带了一众随从前往回院院,而那头在通往回风院的厢房里,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推开门儿,跑进去,在夏问秋的耳朵边儿上说了几句,那夏问秋便苍白了脸,一屁股坐在厢房窗下的紫藤椅上。 “殿下与他都说了些什么?” “侧夫人,奴婢没敢靠得太近。只好像殿下说鸟棚里的鸟儿由着他挑。” “他果真这样子说?”夏问秋仰起的脸更加苍白。 “是的,侧夫人,殿下亲自领着他,往这边儿来了。”小丫头低垂着眸子。 夏问秋今儿穿了一身儿板岩蓝色的深衣,头上绾了一个凌虚髻,面容依旧姣好,可即便上了妆,脸上还是能看出一些暗沉来,很显然这些日子她没有休息好。拿着绢帕委屈地拭了拭脸儿,她冲那个小丫头摆了摆手。 “弄琴,门口守着去。” “是,侧夫人。” 弄琴关上门离开了,夏问秋的面色立马拉了下来,一张绢帕被她死死绞在手里。 “父亲,那个楚七肯定就是夏楚。她换了个身份,换了个性子就以为能骗过所有的人。我看她这回回来,就是为了勾搭绵泽来的。如今都说她跟了十九叔,我却偏生不信,当初她那么欢喜绵泽,说忘就能忘得掉吗?” 她问的是她面前的一个中年男人。 那人穿一件织锦缎的圆领皮袄,右手握了两个麻核桃,来回地在手心里转着,眉心皱纹很深,一双眼睛瞄向窗外的回廊,神色之间有着掩不住的阴戾之气。 他不是别人,正是夏问秋的亲爹,当今的魏国公夏廷德。 “秋儿莫急,待我仔细看上一看再说。” 夏问秋点了点头。 今儿天放了晴,外面的天光很好。 厢房里头,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多一会儿,外头的回廊上便缓缓地步出了一行人来。 走在前面的正是赵绵泽与楚七,两个人侃侃而谈,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赵绵泽的表情,似是心情很会愉悦,那楚七面上也是带着狐狸一样的笑容,每说一句,都会撩起眼去看赵绵泽,而他则是与她相视一笑。 乍一看上去,那两人竟像是多年的老友,聊得很是投机。而且每行至回廊的转弯处,赵绵泽必定会先停步,等那楚七先行,随后才跟上去。 夏问秋其实心知那是赵绵泽对人的礼节,并非因为那个人是楚七。 可抢来的东西就是不踏实,她心里无时无刻不像有一团冰在侵略,只要那个人还活着,都让她安不得生。看下去,竟是越看越心慌,怎么看怎么觉得赵绵泽那些行为是对那楚七的呵护。 “父亲,你可瞧仔细了?”她出口的声音,竟有些发颤。 夏廷德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静了许久。 “父亲,到底是不是她?” 夏问秋微微不耐,又补充了一句。 “不像。”这一回,夏廷德才皱着眉,摇了摇头。 有了父亲的保证,夏问秋悬着的心脏又落回了实处。 可接着,夏廷德又“咦”了一声儿,喃喃道,“就这样看不太像,可仔细一看,又有那么一点像。不对,是极像……”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