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草纸没了……江湖救急,送点儿来。” 二宝公公咳得呛了一下,偷瞄过去,却见他家主子爷脸都黑了。 “十两。” “你抢人啊?” “爱要不要。不要就蹲着。” 两个人隔着茅房说银子,说得那语气还相当的狠,就像说的不是擦屁股的草纸,而是多大数目的金银财宝似的。一个像土匪,一个像强盗,听得郑二宝缩了好几次脖子,不停地往四周打量。 幸好没有旁的人在。 要不然,他家爷的体面可都没了。 更悲哀的是,他觉着,他家主子爷那体面,早早晚晚,都得被茅房里那丫头给折腾光。 …… 又一个时辰后。 服过了李邈熬好的汤药,又跑了三两次厕所的夏初七,有气无力地半躺在赵樽正屋暖阁里的紫檀木椅子上,看着面前一盅热气腾腾的乳白色炖汤一直在发愣。 这汤看上去很美味儿的样子,可她还在拉肚子啊?怎么能吃? 看了赵樽一眼,她犹豫着拿勺子舀了一勺。 一低头,她喝了一口,咂巴咂巴嘴,“啥汤这么黏糊?” 她问他的目的,当然是为了没话儿找话说。 “花生炖猪蹄,都过了油的,不腻。” 那冷了许久的爷们儿,难得的开了尊口,一板一眼的黑着脸回答了她。夏初七轻声笑了一下,咧开嘴,连续说了三个“好”字,又点了点头,往嘴里送了一勺,才听得见他淡淡地补充了几个字。 “吃了长奶。” “啊噗——咳咳咳!” 一个没有忍住,她就喷了,呛得咳嗽不已。 “我说爷,咱能不在吃东西的时候开玩笑吗?会死人的知道不?” “爷说花生炖猪蹄长奶,你激动个什么?” 盯着他一本正经却非常欠揍的冷脸儿,夏初七的手心很痒。 她想揍他。 不过,既然这位爷又有了恶整她的兴趣,那她就配合一下好了。她可不喜欢天天和祖宗爷置着气儿,烦都烦死了。既然他想搬一梯子下台阶,虽然搬得矫情了一点儿,别扭了一点儿,可只要两人能够暂时达成战略同盟,修复好合作伙伴关系,她也不爱计较这点儿破事儿。 “为什么不喝了?”大概见她愣神儿了,赵樽又问了一嘴。 “喝汤用给银子吗?”她贱贱的笑着,面色拉得有些苍白,可语气里,却是带了一点儿讲和的意思。 “不必,爷赏你的。”他淡淡地答,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这么好啊你?不太敢相信也?”摆出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来,夏初七笑眯眯的瞄着他,正搜罗着脑子里的谄媚台词,然后全面开启国共合作,却没有想到,对赵樽来说,没有更狠的,只有最狠的,又给她来了一句戳心窝子的话。 “汤是爷早上喝剩下的,倒了怪可惜,不如喂了你。” “啊噗——咳咳咳!”他也要长奶? 再一次被呛得咳嗽了起来,夏初七咽了好几次唾沫,才从汤盅里抬起头来,抹了一把嘴巴,没好问那句话,只叹着气儿摇头。 “爷,你也太缺德了吧?知道我腹泻要禁食才好,还给我整一个什么花生炖猪蹄,故意装大尾巴狼来恶整我。行,姑娘我忍了你,可您也整得太没诚意了,居然还……拿吃过的给我?” 半讥半讽的说完,她又重重哼了一眼,却见他面色一变,好像压根儿就不知道腹泻需要禁食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便又小了一些。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