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香翠的丫头年纪不大,磕着头,一眼都不敢看赵樽。 “爷,是奴婢亲眼见到玲儿下药的,爷可以问她。” 那叫玲儿的小丫头此刻已经被两个婆子拿下了,两边脸蛋儿肿得高高的,一扯就是被人狠狠打过了。这会儿,她正跪在另外一边儿的雪地上,闻声儿身子颤了一下,便低低垂下头去,一阵猛磕。 “爷饶命啊!不关奴婢的事儿,饶命啊,都是二夫人她吩咐奴婢这么做的……” 月毓皱了下眉头。 “玲儿,你可不许在爷面前撒谎,诬陷如夫人。” “奴婢不敢!奴婢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啊,真的,真的是二夫人吩咐奴婢去做的。二夫人还对奴婢说,大夫人生得好看,这次爷回来了,必定会招了她去侍寝。大夫人那个性子本就跋扈不饶人的,平日在府里也总是欺负二夫人和三夫人,要是这一回她得了爷的宠爱,指不定还会给她下什么绊子呢。所以,上一回只是让她在大宴上失仪还不够,这一回给她吃了这个药,一定要让她在床上躺上一阵儿,让爷在京师的时间,她都爬不起来去勾搭。爷饶命,玲儿说得全都是实话,真的没有撒谎……” 这丫头,一语双关啊?有人教过吧? 一句话不但说了谢氏下药,又说了东方婉仪在府里头欺负人? 夏初七淡淡的看着她,拢了一下李邈回屋给她拿的外袍,猜测着这个大戏的个中意思,面儿上只带着淡淡的笑意。 戏唱起来了,总得有观众。 她想,她便是最合适的观众了。 说不定,人家正是想演给她看的呢。 如今玲儿的指责,板上钉钉,在一个科学技术不发达的时代,实在很容易把一个人往死里整。只是,她有些想不明白,那件“放屁失仪”事儿的原委——天知地知,她知,赵樽也知,为什么他都不为谢氏说一句话? “胡乱八道,你们全都是胡说八道,你们想害我,想害我——” 那谢氏唇角发着颤,气得身子一直发抖,好不容易才抬起泪水涟涟的脸,上下牙齿吓得一直在敲,咯咯作响。 “爷,妾身发誓,没有害过东方姐姐,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又赌咒又发誓,古人似乎很信这一套? 谢氏那恨不得以死明志的样子,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事儿是东方婉仪故意栽赃给她的。而实际上,夏初七这会儿也真就是这么想的。却万万没有料到,谢氏这边儿刚发完了毒誓,那边儿东方婉仪也丝毫都不落人后,恶狠狠地瞪了谢氏一眼,猛地磕了一个响头,也发起了毒誓来。 “爷,妾身也一样,如有半句不实,也是不得好死!” 两个人都发毒誓? 作为真正的肇事者,夏初七心里冷笑了起来。 王府大院里头,果然宅斗高手很多啊。这移花接木的一出戏,无非就是做给赵樽看的呢?东方婉仪那个人虽然刁蛮,可脑子却很简单,敢这样儿发誓,那便不会是她在陷害谢氏了,而谢氏有没有给东方婉仪下过药害她失仪,她夏初七自然最清楚不过。 只是,那高手是谁? 而她想要得到的又是什么? 是知道了这几天她与赵樽两个因为“下药”的事儿闹得不愉快?还是她知道赵樽讨厌人家给他下药,故意演一出戏来提醒他不要轻饶了她?或者那个人还是别有图谋? 院子里一阵哭哭闹闹,赵樽像是不耐烦了。 “都住嘴!” M.cOmIC5.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