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冬日的天气,昼短夜长。 不一会儿,乌云未散,云层黑压压低下,天色越发暗了。 崇宁县通往锦城府的官道上,东方青玄悠然自得的倚在铺了软垫的黑漆马车里,一只手握着赵樽赠送的那本儿《风月心经》,唇角轻弯着,正细细观看,样子很是入神。 突地,不知看到哪个精彩处,他顿了下,轻声喊。 “如风,到哪儿了?” 外头的如风略略撩开马车帘子一角,没有探头,只徐徐说,“回大都督,前方再有十里便是望丛县地界了。咱们很快便能与马千户他们汇合,只要一过望丛,便算是离开了晋王爷的天罗地网。” “天罗地网?” 东方青玄复问一下,轻蔑的轻笑了下,目光一转,眼神儿突地又锐利起来,“你说咱们从清岗出发,一路走得如此隐蔽,晋王为何还是来得那么快?” 如风一愣,“属下不知。” 弯了下唇角,东方青玄放下手中《风月心经》,笑得妖娆。 “本座居然让一个小丫头给耍了。” 如风露出“不明白”的表情来。 “很简单,秘密就在标记上。” 如风面色大变,迟疑了片刻,才说:“回大都督,七小姐每次借口出恭,确实都留下了标记。每一次的标记,也都是同样画了一只头指着方向的乌龟。可标记都已被咱们的人抹去,晋王又如何能查?” “乌龟?”东方青玄直视过去,唇角撩笑,“那是她在骂本座呢。” 如风垂下头去,“大都督,恕属下愚钝,实在不知——” “如果本座没有猜错的话,那乌龟的标记是她布的明线,目的自然是故意让咱们看见的。除此之外,她一定还在暗处留下了什么暗线……一种只有晋王才能知道的东西。” “不太可能啊。”如风低声喃喃。 东方青玄突然一笑,抬头轻柔的问他。 “如果没有,那便是本座的身边儿……有晋王的细作?” 如风瞳孔一缩,急急跪地,叩首,“大都督,属下定当仔细查找,揪出那个吃里扒外的人来。” “本座开个玩笑罢,你还当了真?”东方青玄情绪不明,“起来吧!” 如风刚谢了恩,远远的一名锦衣校尉便奔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一声“报”,下得马来,顾不得地上的水渍,啪的跪下去。 “大都督,不好了。” “慌什么?”猛地将书拂在车板上,东方青玄眉梢一挑,“说。” 那人抹了下额头的冷汗,“刚刚得报,晋王亲自领了人,又追上去了。他好像是发现了其中的玄机。大都督,我们的人,不敢正面与殿下冲突,可如何是好?” “这么快?”东方青玄一眯眼。 咬了下嘴唇,如风望其面色,突然抱拳跪地,“大都督,属下有一计。” “说来听听。” “上回在驿站,您借机献了太子妃的河清海晏图与晋王,以示相交携手之意,可他不仅没有任何表态,却在得知宁王受伤后,便急匆匆赶往锦城府……那么,在立储之事上,他的态度就很明显了。既然不能为己用,何不……” 如风说到此,抬头,眸子掠过一抹狠光。 “何不怎样?”东方青玄笑问。 “借机除之——” “哦?”东方青玄审视的目光微微一眯,片刻之后才继续慢条斯理的道,“如风,你好大的胆,知道谋害皇嗣是什么罪吗?” 如风身子一颤,却坚定道,“大都督,如果只是天灾呢?” 东方青玄又笑,“天灾?何来的天灾?” “就在金沙村上头不过几里的地方,便是有名的湔江堰水利工程……只要,遇到决堤泄洪……那么,晋王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宁王好大喜功,虽有些谋略,却绝非我等对手。只要除去了手握重兵的晋王,皇长孙也便再无顾虑。大都督,如风愿意领办此事,不论成败,后果皆我一人承当,绝不会让大都督为难。” 东方青玄紧绷着的一张如花俊脸,慢慢的缓了下来,声音又和煦如春风一般。 “如风,你啊,真得本座之心……快快起来说话。” “望大都督成全如风一片忠心。事成之后,如风愿一死明志。” “好端端的说什么死不死的?”东方青玄笑着俯身拉他上得马车,亲自拿了洁白的绢巾替他擦拭着,在一阵让人陶醉的花香之中,他的声音轻缓得如同羽毛拂过心脏。 “你的忠心,本座自是晓得。只是如今……他还死不得,那个小丫头更是死不得。” 如风睫毛眨动得极快,垂着头,声音闷了几分。 “大都督,恕属下直言,很多事情都不明白……” “譬如?” “譬如为何大都督明知道皇长孙在找七小姐,却M.coMiC5.coM